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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。”

    家中也只沈计被瞒在鼓中,施翎曾道:阿计将来是要做官的,与我一个案犯,少些瓜葛才是。求沈拓帮忙掩过,沈拓无法只得告知沈计施翎家中生有变故,不得不不辞而别。

    沈计抱怨几句不再提及,县里贴了告示,何栖见沈计贴身小厮鬼鬼祟祟出门打探,便与沈拓道:“阿计那边,怕是不曾瞒过去。”

    沈拓点头道:“你我也只作不知。”

    暑去寒来,阿息跌跌撞撞见长,今日还在蹒跚学步,隔日便追着小丫环摇摆小跑;昨日似还在榻上翻爬,今日已爬高爬低翻箱倒柜。

    沈家水运早在桃溪一家独大,又在宜州占去一席之地。何家旧宅迎得旧主,铺新瓦刷红漆,院中挖渠引水,又植各色花木,上一屋主不识风雅,倒将一些古画尽折与了沈家,虽非名家传世之作,却也经得赏玩。

    何栖理罢账本,在院中看阿娣与阿息玩闹,阿息张着手“咯咯”笑着去追阿娣,他人虽小,力却不小,跑得又快,阿娣又是小心的,不敢与他当真,几下便让阿媳揪住了衣带,扑到阿娣怀里,一指屋顶:“阿娣,去那去那。”

    阿娣摇着手:“阿息饶了我罢,我又不曾生得翅膀,如何到屋顶去。”

    阿息固执道:“阿爹也不曾生得翅膀,阿爹便能上去。”

    阿娣笑道:“我又不是郎主,会轻身功夫。”

    阿息一嘟嘴撇下阿娣,巴嗒巴嗒跑向何栖,眨了黑溜溜的双眸,道:“阿娘带我去。”

    何栖不由想起他幼时施翎抱着飞上蹿下,累得喘不过气来,思及都引人发笑,摸摸他的头道:“阿娘也不会,等你阿爹回来。”

    阿息不依,嘟囔道:“阿娘哄我,阿爹去了禹京,也不知几时归来,谁知要等几日。”

    何栖嗤笑:“这般没耐性,白叫你沈归了。”

    阿息赖在何栖身上:“阿娘帮我搬了梯子,我上去捉了鸟雀来。”

    何栖一点他的鼻子,轻斥道:“胡闹,摔下来断了腿如何是好,你阿爹也不是毛糙皮猴,你叔父更是稳重,只你上蹿下跳一刻也不得安闲。”

    阿息苦闷道:“阿爹不在家,好生无趣,外祖父只知找和尚下棋,小叔只知……只知念书写字。”

    何栖失笑:“莫非陪你闹才是有趣。”用手帕拭去他额间的汗,道,“可惜你施叔父不曾转家,他倒能陪玩闹。”

    年年重九,黄花堆金,登高远眺插遍茱萸,唯少一人。

    阿息不知母亲为何忽然惆怅,依在她身上够她垂在地上衣带,咕咕叽叽说些捉弄了人的得意事,忽闻守门的仆妇面带笑意,匆匆跑来报信。

    “娘子,门子来报信,郎主今日归转,车都到门外了。”

    何栖还不及说话,阿息已经欢天喜地蹦了起来,扯了她的手连拖带拽往外拉,阿娣急着上前帮何栖理了理衣衫,缀在后头道:“阿息慢点,慢点,仔细摔跤。”

    何栖由着他拽着自己,花木初发,新枝嫩叶,回廊迎春绿叶垂枝,剪碎暖阳如金。阿息急着见沈拓,她心中自也有丝丝牵念,听得门院那人声影动,沈拓踏步流星进院,本来冷硬的面容见着她,忽得柔软了下来。

    何栖也不上前,只立在原处望着他笑。

    沈拓大步过来一把扛起叽喳的阿息,又从怀里拿出一枝螺钿雀枝钗来,低眉敛目道:“回的匆忙,也不曾好好挑拣,阿圆可还喜欢。”

    何栖眨了眨双眸,偏过头,沈拓便将雀钗插在她的发间,年月令她的眉目越加温婉,那些青涩褪尽,好似枝头熟透的果子,丰盈饱满。

    她抬首笑道:“我只等你归来呢。”

    沈拓借着为她理落在颊上的发丝,掩不住的喜悦:“既应了你,哪敢晚回。”

    何栖掩唇只露出笑眼,道:“我与好事与大郎说。”

    沈拓吃惊:“我也有好事与阿圆说。”

    二人对视一眼,何栖摊开他的手心,写了一字,沈拓亦回写一字,写罢攥过何栖的手牢牢握在手掌中。

    真好,此生别无他求。春来,许有归期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全文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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