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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语权掌握在胜利者手上,当蜀地只能有一个声音的时候,舆论自然会彻底翻转。 “阁下在等人?” 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。 张易之转头,身后站在一个儒士,身材瘦削,隆额高鼻,颌下三缕微须,看起来洒然飘逸。 “嗯。”张易之盯着他。 儒士默了默,用试探的语气道:“中山王?” 张易之轻轻颔首,踱步到园林一处巨石后面。 等儒士过来,便从袖子拿出鎏金令牌。 “卑职拜见……” 儒士刚要跪,便被张易之拦住,“东西呢?” “这里。”儒士从袖子拿出半块铜龟,毕恭毕敬递上。 张易之接过,勘察了底部错金铭文。 甲兵之符,右在皇帝,左在益州。 他点了点头,此行的目的当然不是闲逛,专门为了大都督府的兵符而来。 “为什么不是毕构亲自前来?”张易之语调清冷。 儒士喉咙滚动,艰难开口道:“启禀王爷,大都督府有几位尊客。” 站在张巨蟒面前,才能感受到那慑人的威压,竟让他有些透不过气。 “谁?”张易之问。 儒士如实道:“姓武。” “呵呵,难道是陛下?她还喜欢微服私访么?” 张易之俊美的脸庞笼罩着寒霜,声音却带着戏谑。 儒士垂头不敢言语,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。 “都喜欢前仆后继来送死,也够可笑的。” 张易之眯着眸子,转而凝视着他: “看样子你是毕构亲信,以后你负责跟我联络。” “遵命。”儒士恭敬作揖。 ……… 文会还在继续,众书生大声讨伐张巨蟒,过足了嘴瘾。 杨玄琰见身旁的未婚妻情绪有些低落,似心不在焉,于是低声问道: “葳蕤,可是身子不舒服?” 好不容易将她约出来,不过她好像对文会不太感兴趣。 “没事。”裴葳蕤摇摇头,斟酌了片刻道:“店铺还有点事,先失陪了。” 话落跟相熟的好友告辞,直接离开。 “究竟发生了什么,你以前最喜欢文会啊。”杨玄琰追上去,皱眉不解。 裴葳蕤脚步一顿,脑海里骤然浮现一道身影,竟平白生出几分不忿。 你们这群人有什么资格污蔑他! 张易之这样的男人,活得隆重而典雅,就你们这群夸夸其谈之辈,给他提鞋都不配! 将他贬低成恶魔,殊不知你们心中就住着恶魔! 裴葳蕤对这样的文会感到厌恶至极。 “葳蕤,有事不能跟我说么?”杨玄琰目光澄澈,用温柔的口吻说道。 裴葳蕤与他对视,冷声道: “杨郎,你丝毫不了解张易之,凭什么出言诽谤他呢,背后说人坏话,又岂是君子所为?” 杨玄琰闻言有些难以置信,“就因为这个?此獠本就是人人喊打的奸佞,更何况我弘农杨氏跟此獠有血海深仇!” 说着情绪有些愤怒,说话的语调也带着寒意。 “我是为你着想,你的言行若是落入张易之耳里,可曾想过后果?” “以张易之的实力,他的雷霆报复你根本就承受不住,甚至能随意踩死你……” “住口!” 裴葳蕤的话语还未说完,就听杨玄琰怒喝一声。 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如此看不起自己,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,更感受到了深深的耻辱! “张巨蟒靠美色诱惑陛下,才得以执掌权势,这件事天下谁不知道?此獠就是赫赫有名的小白脸!” “你竟拿他与我相提并论,这是侮辱我!” “葳蕤,我今年就参加科举,势必将状元收入囊中,以后拜相封侯,你将成为天下最风光的女人。” 杨玄琰拳头紧握,心有大宏愿。 裴葳蕤静静的看着他,沉默无言。 拼命想忘却那道身影,却怎么都忘不掉,仿佛嵌刻进心脏里。 “葳蕤。”杨玄琰不想因为这个吵架,转移话题道: “听杏儿说,你亲手做了一件衣袍?” 他下意识认为,葳蕤是做给他的,心中不禁有道暖流淌过。 裴葳蕤嗯了一声,眼底有丝不易察觉的愠怒,回去要好好教训贴身丫鬟,什么事都往说。 “不必太辛劳,你这样我会心疼的。”杨玄琰略有感动。 他能和这样美貌又温柔贤惠的女人定下婚约,该是多大的荣幸啊。 裴葳蕤低着头,突然感觉不舒服,像是自己做错什么事一般: “我回去了。” 她丢下这句话,福了福礼,不顾杨玄琰愕然的神色,缓移莲步离去。 园林外,她登上马车,正打算招呼车夫回店铺。 可在看到从园林走出的那个面具男子,一瞬间心中咯噔,鼻息骤然乱了。 怎么这里都能碰见他,难道这就是宿命的相逢么? 张易之微微抬眼,望见十几步外的裴葳蕤,挥手让冒丑等人候着,便迈步过去。 裴葳蕤薄唇轻抿,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鞋尖尖。 此刻,她眸子闪烁着隐隐的期待,但过了很久,也未见有话语传来。 这让她眸子之中,神情黯淡了不少,但很快又恢复正常。 “你今天很漂亮。” 温润带着磁性的声音终于在耳畔响起。 裴葳蕤感觉自己的心忽然跳的很快,这种忽然而来的惊喜,有点猝不及防。 “哦。” 她抬起头,轻轻地回了一声。 眸里却似乎亮晶晶的,像星光落入其中一般。 张易之直视着她,心中不由感慨。 这副姿容,当真说的上是祸国殃民。 “文会上你旁边的是你未婚夫?两人倒是郎才女貌。” 张易之笑了一声,神色没有情绪波动。 “我……”裴葳蕤捏着裙角,想解释却哑口无言。 “管好他,他要是再出言不逊,我不介意跟小人物计较。” “你应该知道,我踩死他,就像踩死一只蝼蚁一样轻松。” 张易之敛下眼眸,平静开口。 裴葳蕤轻咬唇瓣,语调带着几分柔弱小声道: “你上次挟持我,欠我一个人情,看在我的面子上,你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 张易之凝视着她,面上神色瞧不出个喜怒来: “你有什么面子?” 话语虽平淡,但裴葳蕤能感觉到十足的冷意和漠然。 这一刻,她陡然觉得更轻松愉悦,这副语气拉进了距离感。 难道自己是受虐体质?为什么更会喜欢他冷漠的模样?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,听到轻缓的脚步声。 -->>
话语权掌握在胜利者手上,当蜀地只能有一个声音的时候,舆论自然会彻底翻转。 “阁下在等人?” 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。 张易之转头,身后站在一个儒士,身材瘦削,隆额高鼻,颌下三缕微须,看起来洒然飘逸。 “嗯。”张易之盯着他。 儒士默了默,用试探的语气道:“中山王?” 张易之轻轻颔首,踱步到园林一处巨石后面。 等儒士过来,便从袖子拿出鎏金令牌。 “卑职拜见……” 儒士刚要跪,便被张易之拦住,“东西呢?” “这里。”儒士从袖子拿出半块铜龟,毕恭毕敬递上。 张易之接过,勘察了底部错金铭文。 甲兵之符,右在皇帝,左在益州。 他点了点头,此行的目的当然不是闲逛,专门为了大都督府的兵符而来。 “为什么不是毕构亲自前来?”张易之语调清冷。 儒士喉咙滚动,艰难开口道:“启禀王爷,大都督府有几位尊客。” 站在张巨蟒面前,才能感受到那慑人的威压,竟让他有些透不过气。 “谁?”张易之问。 儒士如实道:“姓武。” “呵呵,难道是陛下?她还喜欢微服私访么?” 张易之俊美的脸庞笼罩着寒霜,声音却带着戏谑。 儒士垂头不敢言语,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。 “都喜欢前仆后继来送死,也够可笑的。” 张易之眯着眸子,转而凝视着他: “看样子你是毕构亲信,以后你负责跟我联络。” “遵命。”儒士恭敬作揖。 ……… 文会还在继续,众书生大声讨伐张巨蟒,过足了嘴瘾。 杨玄琰见身旁的未婚妻情绪有些低落,似心不在焉,于是低声问道: “葳蕤,可是身子不舒服?” 好不容易将她约出来,不过她好像对文会不太感兴趣。 “没事。”裴葳蕤摇摇头,斟酌了片刻道:“店铺还有点事,先失陪了。” 话落跟相熟的好友告辞,直接离开。 “究竟发生了什么,你以前最喜欢文会啊。”杨玄琰追上去,皱眉不解。 裴葳蕤脚步一顿,脑海里骤然浮现一道身影,竟平白生出几分不忿。 你们这群人有什么资格污蔑他! 张易之这样的男人,活得隆重而典雅,就你们这群夸夸其谈之辈,给他提鞋都不配! 将他贬低成恶魔,殊不知你们心中就住着恶魔! 裴葳蕤对这样的文会感到厌恶至极。 “葳蕤,有事不能跟我说么?”杨玄琰目光澄澈,用温柔的口吻说道。 裴葳蕤与他对视,冷声道: “杨郎,你丝毫不了解张易之,凭什么出言诽谤他呢,背后说人坏话,又岂是君子所为?” 杨玄琰闻言有些难以置信,“就因为这个?此獠本就是人人喊打的奸佞,更何况我弘农杨氏跟此獠有血海深仇!” 说着情绪有些愤怒,说话的语调也带着寒意。 “我是为你着想,你的言行若是落入张易之耳里,可曾想过后果?” “以张易之的实力,他的雷霆报复你根本就承受不住,甚至能随意踩死你……” “住口!” 裴葳蕤的话语还未说完,就听杨玄琰怒喝一声。 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如此看不起自己,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,更感受到了深深的耻辱! “张巨蟒靠美色诱惑陛下,才得以执掌权势,这件事天下谁不知道?此獠就是赫赫有名的小白脸!” “你竟拿他与我相提并论,这是侮辱我!” “葳蕤,我今年就参加科举,势必将状元收入囊中,以后拜相封侯,你将成为天下最风光的女人。” 杨玄琰拳头紧握,心有大宏愿。 裴葳蕤静静的看着他,沉默无言。 拼命想忘却那道身影,却怎么都忘不掉,仿佛嵌刻进心脏里。 “葳蕤。”杨玄琰不想因为这个吵架,转移话题道: “听杏儿说,你亲手做了一件衣袍?” 他下意识认为,葳蕤是做给他的,心中不禁有道暖流淌过。 裴葳蕤嗯了一声,眼底有丝不易察觉的愠怒,回去要好好教训贴身丫鬟,什么事都往说。 “不必太辛劳,你这样我会心疼的。”杨玄琰略有感动。 他能和这样美貌又温柔贤惠的女人定下婚约,该是多大的荣幸啊。 裴葳蕤低着头,突然感觉不舒服,像是自己做错什么事一般: “我回去了。” 她丢下这句话,福了福礼,不顾杨玄琰愕然的神色,缓移莲步离去。 园林外,她登上马车,正打算招呼车夫回店铺。 可在看到从园林走出的那个面具男子,一瞬间心中咯噔,鼻息骤然乱了。 怎么这里都能碰见他,难道这就是宿命的相逢么? 张易之微微抬眼,望见十几步外的裴葳蕤,挥手让冒丑等人候着,便迈步过去。 裴葳蕤薄唇轻抿,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鞋尖尖。 此刻,她眸子闪烁着隐隐的期待,但过了很久,也未见有话语传来。 这让她眸子之中,神情黯淡了不少,但很快又恢复正常。 “你今天很漂亮。” 温润带着磁性的声音终于在耳畔响起。 裴葳蕤感觉自己的心忽然跳的很快,这种忽然而来的惊喜,有点猝不及防。 “哦。” 她抬起头,轻轻地回了一声。 眸里却似乎亮晶晶的,像星光落入其中一般。 张易之直视着她,心中不由感慨。 这副姿容,当真说的上是祸国殃民。 “文会上你旁边的是你未婚夫?两人倒是郎才女貌。” 张易之笑了一声,神色没有情绪波动。 “我……”裴葳蕤捏着裙角,想解释却哑口无言。 “管好他,他要是再出言不逊,我不介意跟小人物计较。” “你应该知道,我踩死他,就像踩死一只蝼蚁一样轻松。” 张易之敛下眼眸,平静开口。 裴葳蕤轻咬唇瓣,语调带着几分柔弱小声道: “你上次挟持我,欠我一个人情,看在我的面子上,你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 张易之凝视着她,面上神色瞧不出个喜怒来: “你有什么面子?” 话语虽平淡,但裴葳蕤能感觉到十足的冷意和漠然。 这一刻,她陡然觉得更轻松愉悦,这副语气拉进了距离感。 难道自己是受虐体质?为什么更会喜欢他冷漠的模样?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,听到轻缓的脚步声。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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