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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东巡,乃是帝国难得一见的盛事。 自从始皇帝东巡,病逝沙丘,六国遗族掀起叛乱,二世皇帝就坐镇关中咸阳,稳定天下局势。 现在,属于大秦的盛世已至,这位年轻的帝王终于东巡。各地官员闻风而动,或惴惴不安,或蠢蠢欲动。 在李玄常在位的十几年中,驰道铺满了帝国整个交通要道。各大城池之间也修建了官道,可以保证传信文件畅通无阻。 短短几月之间,车队已经走遍了六国之地,也让李玄常看到了如今的大秦。 这是真正的盛世,天下太平,百姓安定。 其中自然也有许多潜藏在暗中的蛀虫,对待这些人,自然要以雷霆手段震慑,帝国曾下了铁令,官员若有贪赃枉法者,其本人剥皮充草,家产充公,子孙三代贬为庶民,五代之内不得为官。 这道法令,足以让许多官员望而生畏。 现在的朝廷,吏治尚清,还未到朝纲败坏,法治紊乱的时候。 比起道德对官员的约束,李玄常更相信法律。 当然,乱世用重典,盛世则不然,那些罪犯都是劳动力,对于他们来说,入狱并不是终点,接下来还有繁杂的徭役等着他们。 对于官员来说,当官固然可以发财,但若是达不到考核标准,一样要受罚。想要当官,往上爬,就要有足够的政绩。 若是等到百年之后,黄河大治,草原被收服,丝绸之路开启,那才是真正的大世。在他这一代,很难完成了。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当中,在朝中监国的将闾安安分分,政务不能说是做的滴水不漏,起码也没有大错。 期间,始皇帝留下的十几位皇子,有不少人跳来跳去,但毫无疑问,都被这位二公子不声不响的化解,作为当初一同开府建制的公子,这些年,他手下也聚集了不少人。 但他从未给那些人安排工作,仿佛那些人从未存在。 这一幕幕,都被影密卫分毫不差的呈到李玄常的案头。 “看来,我这位二弟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。”李玄常看着刚刚呈上来的密函,心中暗道。 到了那个位置,离皇位不过是一步之遥,但能克制内心深处的权利欲望,不被其掌控,确实需要极大的自制力。 在后世,许多皇帝都是在当太子的时候贤明宽厚,进退分明,可一旦当了皇帝就肆意妄为,昏庸无能,这就是被骤然得来的权柄掌控,被欲望吞噬了理智。 皇帝,固然是天下最尊贵的人。 但皇帝并不能为所欲为,皇帝可以平庸,可以不理朝政,但不能肆意妄为。当成为皇帝之后,你就要遵从皇帝的秩序。 所谓师出有名,杀人,也需要理由。 办事,更需要理由。 ······ 华阳宫内,李玄常一袭白衣,漆黑如墨的长发披在脑后,在他身旁,焱妃身着大红色宫装,雍容华贵,从容优雅。 “陛下······”焱妃红唇轻启,纯净的眼眸泛着水光,娇嫩美丽的脸蛋上泛着几分哀伤。 “绯烟,你的心思朕都明白,只是,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。我不想我们的后代终日被困在这个牢笼当中,这是枷锁,坐上这个位置,就不能在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,亲情、爱情、友情都将变质。” “更何况,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培养下一代,还不如让二弟来坐,反正都是我嬴秦血脉,谁坐都一样。接下来的时间,我会逐渐把朝政和权利移交到他手上,你我二人,不必再居于深宫当中。” 李玄常看着她略带哀伤的眼眸,轻声道,“我们可以到处走一走,巡遍这万里江山,去看看当年的故人,人生在世,草木一秋,何必强求。”他握住她的手,轻轻摩挲,依旧是白皙嫩滑,一如当年少女模样。 “可是······”焱妃还想说什么,但却什么都没说,最终化作了一声轻叹。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,虽然她功力高深,看上去还是双十年华的样子,但再过二三十年,即使她功力再深厚,也难免会芳华逝去,青春不再。 到那时候,他还会再爱她? “该来的总会来,没有谁能逃得了,这深宫,已经锁住你我太久。”李玄常松开她的手,缓缓起身。 听到他的话,焱妃心中黯然,“臣妾明白。” 毕竟,他不仅是皇帝,也是这片大地的最强者,强者不应该被束缚,也许,他做的已经够多了。 ······ 章台宫内,将闾正跪坐其中,批阅奏章,同时脑海里也在不断深思。 他没想到,大哥在东巡结束之后,非但没有收回他手中的权利,反而将执政的权利逐渐移交到他手上。 但有一点他想不明白,大哥年富力强不过四十多岁,为何要早早的放弃这个皇位,为何不传给他的子嗣? 他完全可以再纳妃,生几个儿子,待到几十年后传位于他。 然而,他非但没有纳妃,反而真的不理朝政,将权力移交,这种种的迹象都表明,大哥是真的想把皇位传给他了。 “二弟,感觉如何?”忽然,他身旁传来一道声音,令他险些惊叫起来。 他定睛一看,原来是大哥。 “臣弟参见陛下。”将闾连忙躬身行礼,同时身子也在不住地颤抖。 无他,李玄常身上散发的气势实在惊人,就算是将闾执政大半年,逐渐养出了气度,也承受不住。 恍惚间,将闾好像看到了父皇的影子。 不,比父皇还要可怕! 李玄常当然注意到这点,但他并没有收敛的意思,反而逐渐将自身的气势展露。雄厚庞大的气势,如同山岳般倾倒,刹那间,将闾的背仿佛都被压弯,点点汗水自额头滚落。 大殿之内,无风自动,书卷翻动,灯火不断摇曳,好似暴雨来临前的压抑。 “平身吧。”看到将闾头都要低到膝盖上了,李玄常终于将气势收敛,沉声道。 “谢陛下。”将闾这才起身,抬头看向李玄常。 在他眼中,自己这位大哥好似永远都不会老,明明比他还大一岁,却仍是二十出头的模样,可他自己却已是华发早生,不复盛况。 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想问就问吧。”李玄常随手翻动着案牍上的奏章,笑着说道。 “臣弟······臣弟······”一瞬间,将闾心头如同惊雷乍起,想问,却又说不出口。 李玄常看完手上的奏章,这才抬起头,“我知道你想问,为什么我想把皇位传给你,而不是传给自己的子嗣。” “我大秦,向来都是能者上,庸者下,好在,你没有让我失望。我已经累了, -->>
皇帝东巡,乃是帝国难得一见的盛事。 自从始皇帝东巡,病逝沙丘,六国遗族掀起叛乱,二世皇帝就坐镇关中咸阳,稳定天下局势。 现在,属于大秦的盛世已至,这位年轻的帝王终于东巡。各地官员闻风而动,或惴惴不安,或蠢蠢欲动。 在李玄常在位的十几年中,驰道铺满了帝国整个交通要道。各大城池之间也修建了官道,可以保证传信文件畅通无阻。 短短几月之间,车队已经走遍了六国之地,也让李玄常看到了如今的大秦。 这是真正的盛世,天下太平,百姓安定。 其中自然也有许多潜藏在暗中的蛀虫,对待这些人,自然要以雷霆手段震慑,帝国曾下了铁令,官员若有贪赃枉法者,其本人剥皮充草,家产充公,子孙三代贬为庶民,五代之内不得为官。 这道法令,足以让许多官员望而生畏。 现在的朝廷,吏治尚清,还未到朝纲败坏,法治紊乱的时候。 比起道德对官员的约束,李玄常更相信法律。 当然,乱世用重典,盛世则不然,那些罪犯都是劳动力,对于他们来说,入狱并不是终点,接下来还有繁杂的徭役等着他们。 对于官员来说,当官固然可以发财,但若是达不到考核标准,一样要受罚。想要当官,往上爬,就要有足够的政绩。 若是等到百年之后,黄河大治,草原被收服,丝绸之路开启,那才是真正的大世。在他这一代,很难完成了。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当中,在朝中监国的将闾安安分分,政务不能说是做的滴水不漏,起码也没有大错。 期间,始皇帝留下的十几位皇子,有不少人跳来跳去,但毫无疑问,都被这位二公子不声不响的化解,作为当初一同开府建制的公子,这些年,他手下也聚集了不少人。 但他从未给那些人安排工作,仿佛那些人从未存在。 这一幕幕,都被影密卫分毫不差的呈到李玄常的案头。 “看来,我这位二弟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。”李玄常看着刚刚呈上来的密函,心中暗道。 到了那个位置,离皇位不过是一步之遥,但能克制内心深处的权利欲望,不被其掌控,确实需要极大的自制力。 在后世,许多皇帝都是在当太子的时候贤明宽厚,进退分明,可一旦当了皇帝就肆意妄为,昏庸无能,这就是被骤然得来的权柄掌控,被欲望吞噬了理智。 皇帝,固然是天下最尊贵的人。 但皇帝并不能为所欲为,皇帝可以平庸,可以不理朝政,但不能肆意妄为。当成为皇帝之后,你就要遵从皇帝的秩序。 所谓师出有名,杀人,也需要理由。 办事,更需要理由。 ······ 华阳宫内,李玄常一袭白衣,漆黑如墨的长发披在脑后,在他身旁,焱妃身着大红色宫装,雍容华贵,从容优雅。 “陛下······”焱妃红唇轻启,纯净的眼眸泛着水光,娇嫩美丽的脸蛋上泛着几分哀伤。 “绯烟,你的心思朕都明白,只是,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。我不想我们的后代终日被困在这个牢笼当中,这是枷锁,坐上这个位置,就不能在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,亲情、爱情、友情都将变质。” “更何况,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培养下一代,还不如让二弟来坐,反正都是我嬴秦血脉,谁坐都一样。接下来的时间,我会逐渐把朝政和权利移交到他手上,你我二人,不必再居于深宫当中。” 李玄常看着她略带哀伤的眼眸,轻声道,“我们可以到处走一走,巡遍这万里江山,去看看当年的故人,人生在世,草木一秋,何必强求。”他握住她的手,轻轻摩挲,依旧是白皙嫩滑,一如当年少女模样。 “可是······”焱妃还想说什么,但却什么都没说,最终化作了一声轻叹。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,虽然她功力高深,看上去还是双十年华的样子,但再过二三十年,即使她功力再深厚,也难免会芳华逝去,青春不再。 到那时候,他还会再爱她? “该来的总会来,没有谁能逃得了,这深宫,已经锁住你我太久。”李玄常松开她的手,缓缓起身。 听到他的话,焱妃心中黯然,“臣妾明白。” 毕竟,他不仅是皇帝,也是这片大地的最强者,强者不应该被束缚,也许,他做的已经够多了。 ······ 章台宫内,将闾正跪坐其中,批阅奏章,同时脑海里也在不断深思。 他没想到,大哥在东巡结束之后,非但没有收回他手中的权利,反而将执政的权利逐渐移交到他手上。 但有一点他想不明白,大哥年富力强不过四十多岁,为何要早早的放弃这个皇位,为何不传给他的子嗣? 他完全可以再纳妃,生几个儿子,待到几十年后传位于他。 然而,他非但没有纳妃,反而真的不理朝政,将权力移交,这种种的迹象都表明,大哥是真的想把皇位传给他了。 “二弟,感觉如何?”忽然,他身旁传来一道声音,令他险些惊叫起来。 他定睛一看,原来是大哥。 “臣弟参见陛下。”将闾连忙躬身行礼,同时身子也在不住地颤抖。 无他,李玄常身上散发的气势实在惊人,就算是将闾执政大半年,逐渐养出了气度,也承受不住。 恍惚间,将闾好像看到了父皇的影子。 不,比父皇还要可怕! 李玄常当然注意到这点,但他并没有收敛的意思,反而逐渐将自身的气势展露。雄厚庞大的气势,如同山岳般倾倒,刹那间,将闾的背仿佛都被压弯,点点汗水自额头滚落。 大殿之内,无风自动,书卷翻动,灯火不断摇曳,好似暴雨来临前的压抑。 “平身吧。”看到将闾头都要低到膝盖上了,李玄常终于将气势收敛,沉声道。 “谢陛下。”将闾这才起身,抬头看向李玄常。 在他眼中,自己这位大哥好似永远都不会老,明明比他还大一岁,却仍是二十出头的模样,可他自己却已是华发早生,不复盛况。 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想问就问吧。”李玄常随手翻动着案牍上的奏章,笑着说道。 “臣弟······臣弟······”一瞬间,将闾心头如同惊雷乍起,想问,却又说不出口。 李玄常看完手上的奏章,这才抬起头,“我知道你想问,为什么我想把皇位传给你,而不是传给自己的子嗣。” “我大秦,向来都是能者上,庸者下,好在,你没有让我失望。我已经累了,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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