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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小婉是被冷醒的,她抬头看了看蛛网遍布的木制屋顶,又看看身上一身褶皱的里衣,大致肯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。不出意外的话,等下就会有人给她送断魂汤来了。 这一次她的身份不低,一品宰相夫人,可惜马上要易主了。 这是个老套的富家小姐和贫苦书生的故事,只不过荣升的状元郎没有忘记糟糠妻,拒绝了豪门小姐抛来的橄榄枝。如果时间能定格,那这一刻的富家小姐唐琬无疑是幸福的。 只是故人心易变,没过几年一步步走上青云路的昔日良人就被权势所迷,又一步步重蹈了前人的覆辙。酒色财气,少有人能够完全置身事外,昔日状元郎如今的宰相林士诚也不例外,在高位上坐久了,难免就志得意满起来,然后就开始不满足。 俸禄有限,日常用度还要拿妻子的嫁妆开销?男子汉大丈夫怎能用女人的钱,不能忍。于是下一次有人塞银子的时候,暗示别人自己是读书人,只喜欢字画一类文雅之物。不久之后,这书房里就挂满了各位名家的名作。 出门应酬,发现别人家的夫人要学识有学识,要气度有气度,就是穿衣打扮也是赏心悦目许多;再回头一看自己的糟糠妻,不说大字不认几个,除了会念几首他当初写的酸诗,其余文采一概不通,整日里只会打着算盘同那些铜臭打交道,而且这一身行头不知有多老气,都快成他妈了。不能忍! 可是当初他们的姻缘曾被传为佳话,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里子他都不可能休妻,就是纳妾也有可能损了他一直以来的形象,除非那糟糠妻主动提出来。 然而糟糠妻不识相,或者说根本没明白良人心里的想法,还一心一意要和他长相厮守。于是浸淫权术许多年,又见闻了各种阴谋诡计的宰相大人,就生出了一条一了百了的计策。 唐小婉将故事理了理,考虑起下一步要怎么做。在她看来,最大的惩罚莫过于让对方失去他们心里最在意的东西,然后永远求而不得。而宰相大人最在意的,不就是权利和名声吗? 没等她将计划想好,门口就传来了动静。唐小婉赶紧躺下装睡,然后就听见一个轻盈的脚步推门进来,走到她床头又停下。 “夫人,该喝药了。”一身嫩红衣衫的鸣翠摇了摇唐小婉将她叫醒,然后就将一碗黑漆漆的药递了过来,“老爷找名医配的,说是要到病除,夫人赶紧趁热喝了吧。” 唐小婉听得有些好笑,可不就是药到病除嘛,人都死了还生什么病啊!只是这丫鬟没得让人心寒,也不知林士诚许了她什么好处,居然背叛跟随了十几年的主子。大概只有一个解释,这人心里的主子早就易主了吧。 唐小婉不动声色的去接药碗,然后就在手要碰到的那一刻突然收了回来,一边捂着嘴咳嗽,一边听药碗打翻后鸣翠的惊呼声。 “夫人,你,你——” 唐小婉捂着嘴抬头看她,就见对方那一身粉嫩嫩的衣衫已经惨不忍睹,此刻正带了一丝埋怨看着她。 “这药……算了,你先去换衣服吧。”唐小婉好心建议道,“药不急,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。” 鸣翠悻悻地走了,但没多久就换了一身翠绿再次端着药进来,还不忘叮嘱道:“夫人小心些,别再洒了。” 唐小婉在心里摇了摇头,这是巴不得她快点死呢,原主看来也挺失败,总是看错人。她伸手平稳地接过药,随之却将它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。 “夫人这又是怎么了,药凉了就没药性了。”鸣翠催促道。 唐小婉拍拍身上单薄的被子,不紧不慢地说:“先前大梦一场,我居然梦见自己死了。”她说着看向鸣翠,见对方眼神瑟缩了一下,便又接着道,“后来梦醒了,我忽然感觉一身轻松,再加上刚才一通咳嗽,只感觉心中郁结的那一团子气也没了,想来不需要喝药了。” “这……”鸣翠仔细看了看唐小婉,果然见她气色红润,完全不是半日前那病恹恹的样子,她犹犹豫豫许久,才说去请示下老爷。 唐小婉摆摆手让她走了。等人一走,她就准备起来梳洗一下,好迎接即将到来的宰相大人。 一番打扮,唐小婉沿袭了原主的风格,深色系的衣服配上端庄大方的首饰。她看了看镜子里的人,确实比她原先看起来老了几岁,不过也不至于是老妈子,只是没有将妙龄女子的风华展现出来,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而已。 只能说,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,什么都可以成为借口。 没多久,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,目标人物出现了。唐小婉将手里的梳子一丢,笑盈盈地起身迎了上去:“老爷。” 林士诚如今不过三十出头,本身不错的皮相在日常的精心保养下看着就像二十多岁,也难怪要嫌原主老了。可他怎么就忘记了,这保养的花费一直以来都是用的原主的银子呢! 林士诚狐疑地将她打量一番,随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:“夫人真的大好了?”那神情看着就似“别有幽愁暗恨生”。 唐小婉暗叹一声,也就原主被感情蒙蔽了双眼,看不出对方眼中的虚伪了。她浅笑着点点头,无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,将先前对鸣翠讲的话又说了一遍。 “妾身想要茹素一年,以感谢上苍保佑。”唐小婉垂眉敛目掩住了眼里的嘲讽,然后如对方所愿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,“想着这一年里无法服侍老爷,妾身想给鸣翠开了脸,不知老爷意下如何?” 说完这话,唐小婉微微抬首瞥了眼旁边的鸣翠,见对方露出一股娇羞之意,心中立刻了然。 林士诚先是有些惊讶唐琬的突然开窍,再仔细看一眼却依旧俗不可耐。他皱起眉头拒绝道:“此事不妥,你我夫妻十年,没得再多一个旁人。” 唐小婉听得心中嗤笑:十年?十年算什么,情分尽了,就是五十年又怎样。 “那此事容后再议,妾身先将这些日子丢下的杂事理一理,恐怕不能陪老爷温书习字了。” 林士诚听了连连摆手:“夫人还是休息几日吧,那些俗务为夫先料理了就是。” 唐小婉没有答应,要再过几日这原主的嫁妆底子怕是要空了。她坚持着说:“老爷日理万机,妾身哪能将份内的事情再丢给老爷,还是老爷觉得妾身做得不好?” 林士诚犹豫再三,只推说明日再给她,让她今日好好休息。 这一次唐小婉没有坚持,反正该属于原主的她早晚会拿回来。 林士诚没有多待,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就匆匆忙忙地走了。而留下来的鸣翠看着有些心不在焉,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。 唐小婉看在眼里却绝口不提刚才的话题,林士诚嘴上说不要,心里怕是巴不得,可鸣翠知道吗?她借口要活络下身子,将宰相府大致逛了一圈,又看了眼原主的孩子。 这个叫林康业的孩子是原主的第一个孩子,也是唯一一个,不知道这算不算林士诚不待见原主的一个 -->>
唐小婉是被冷醒的,她抬头看了看蛛网遍布的木制屋顶,又看看身上一身褶皱的里衣,大致肯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。不出意外的话,等下就会有人给她送断魂汤来了。 这一次她的身份不低,一品宰相夫人,可惜马上要易主了。 这是个老套的富家小姐和贫苦书生的故事,只不过荣升的状元郎没有忘记糟糠妻,拒绝了豪门小姐抛来的橄榄枝。如果时间能定格,那这一刻的富家小姐唐琬无疑是幸福的。 只是故人心易变,没过几年一步步走上青云路的昔日良人就被权势所迷,又一步步重蹈了前人的覆辙。酒色财气,少有人能够完全置身事外,昔日状元郎如今的宰相林士诚也不例外,在高位上坐久了,难免就志得意满起来,然后就开始不满足。 俸禄有限,日常用度还要拿妻子的嫁妆开销?男子汉大丈夫怎能用女人的钱,不能忍。于是下一次有人塞银子的时候,暗示别人自己是读书人,只喜欢字画一类文雅之物。不久之后,这书房里就挂满了各位名家的名作。 出门应酬,发现别人家的夫人要学识有学识,要气度有气度,就是穿衣打扮也是赏心悦目许多;再回头一看自己的糟糠妻,不说大字不认几个,除了会念几首他当初写的酸诗,其余文采一概不通,整日里只会打着算盘同那些铜臭打交道,而且这一身行头不知有多老气,都快成他妈了。不能忍! 可是当初他们的姻缘曾被传为佳话,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里子他都不可能休妻,就是纳妾也有可能损了他一直以来的形象,除非那糟糠妻主动提出来。 然而糟糠妻不识相,或者说根本没明白良人心里的想法,还一心一意要和他长相厮守。于是浸淫权术许多年,又见闻了各种阴谋诡计的宰相大人,就生出了一条一了百了的计策。 唐小婉将故事理了理,考虑起下一步要怎么做。在她看来,最大的惩罚莫过于让对方失去他们心里最在意的东西,然后永远求而不得。而宰相大人最在意的,不就是权利和名声吗? 没等她将计划想好,门口就传来了动静。唐小婉赶紧躺下装睡,然后就听见一个轻盈的脚步推门进来,走到她床头又停下。 “夫人,该喝药了。”一身嫩红衣衫的鸣翠摇了摇唐小婉将她叫醒,然后就将一碗黑漆漆的药递了过来,“老爷找名医配的,说是要到病除,夫人赶紧趁热喝了吧。” 唐小婉听得有些好笑,可不就是药到病除嘛,人都死了还生什么病啊!只是这丫鬟没得让人心寒,也不知林士诚许了她什么好处,居然背叛跟随了十几年的主子。大概只有一个解释,这人心里的主子早就易主了吧。 唐小婉不动声色的去接药碗,然后就在手要碰到的那一刻突然收了回来,一边捂着嘴咳嗽,一边听药碗打翻后鸣翠的惊呼声。 “夫人,你,你——” 唐小婉捂着嘴抬头看她,就见对方那一身粉嫩嫩的衣衫已经惨不忍睹,此刻正带了一丝埋怨看着她。 “这药……算了,你先去换衣服吧。”唐小婉好心建议道,“药不急,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。” 鸣翠悻悻地走了,但没多久就换了一身翠绿再次端着药进来,还不忘叮嘱道:“夫人小心些,别再洒了。” 唐小婉在心里摇了摇头,这是巴不得她快点死呢,原主看来也挺失败,总是看错人。她伸手平稳地接过药,随之却将它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。 “夫人这又是怎么了,药凉了就没药性了。”鸣翠催促道。 唐小婉拍拍身上单薄的被子,不紧不慢地说:“先前大梦一场,我居然梦见自己死了。”她说着看向鸣翠,见对方眼神瑟缩了一下,便又接着道,“后来梦醒了,我忽然感觉一身轻松,再加上刚才一通咳嗽,只感觉心中郁结的那一团子气也没了,想来不需要喝药了。” “这……”鸣翠仔细看了看唐小婉,果然见她气色红润,完全不是半日前那病恹恹的样子,她犹犹豫豫许久,才说去请示下老爷。 唐小婉摆摆手让她走了。等人一走,她就准备起来梳洗一下,好迎接即将到来的宰相大人。 一番打扮,唐小婉沿袭了原主的风格,深色系的衣服配上端庄大方的首饰。她看了看镜子里的人,确实比她原先看起来老了几岁,不过也不至于是老妈子,只是没有将妙龄女子的风华展现出来,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而已。 只能说,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,什么都可以成为借口。 没多久,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,目标人物出现了。唐小婉将手里的梳子一丢,笑盈盈地起身迎了上去:“老爷。” 林士诚如今不过三十出头,本身不错的皮相在日常的精心保养下看着就像二十多岁,也难怪要嫌原主老了。可他怎么就忘记了,这保养的花费一直以来都是用的原主的银子呢! 林士诚狐疑地将她打量一番,随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:“夫人真的大好了?”那神情看着就似“别有幽愁暗恨生”。 唐小婉暗叹一声,也就原主被感情蒙蔽了双眼,看不出对方眼中的虚伪了。她浅笑着点点头,无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,将先前对鸣翠讲的话又说了一遍。 “妾身想要茹素一年,以感谢上苍保佑。”唐小婉垂眉敛目掩住了眼里的嘲讽,然后如对方所愿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,“想着这一年里无法服侍老爷,妾身想给鸣翠开了脸,不知老爷意下如何?” 说完这话,唐小婉微微抬首瞥了眼旁边的鸣翠,见对方露出一股娇羞之意,心中立刻了然。 林士诚先是有些惊讶唐琬的突然开窍,再仔细看一眼却依旧俗不可耐。他皱起眉头拒绝道:“此事不妥,你我夫妻十年,没得再多一个旁人。” 唐小婉听得心中嗤笑:十年?十年算什么,情分尽了,就是五十年又怎样。 “那此事容后再议,妾身先将这些日子丢下的杂事理一理,恐怕不能陪老爷温书习字了。” 林士诚听了连连摆手:“夫人还是休息几日吧,那些俗务为夫先料理了就是。” 唐小婉没有答应,要再过几日这原主的嫁妆底子怕是要空了。她坚持着说:“老爷日理万机,妾身哪能将份内的事情再丢给老爷,还是老爷觉得妾身做得不好?” 林士诚犹豫再三,只推说明日再给她,让她今日好好休息。 这一次唐小婉没有坚持,反正该属于原主的她早晚会拿回来。 林士诚没有多待,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就匆匆忙忙地走了。而留下来的鸣翠看着有些心不在焉,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。 唐小婉看在眼里却绝口不提刚才的话题,林士诚嘴上说不要,心里怕是巴不得,可鸣翠知道吗?她借口要活络下身子,将宰相府大致逛了一圈,又看了眼原主的孩子。 这个叫林康业的孩子是原主的第一个孩子,也是唯一一个,不知道这算不算林士诚不待见原主的一个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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