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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魂堂内外是两个天地,内里清寒阴凉,外面夕阳明媚。 云浅月站在安魂堂门口,即便见惯了生死,但西延玥的死去还是让她有些难受。若是当年,她没有尾随夜轻染之后前往孝亲王府那所小院,若是没坐在梨花树上,若是没有后来的结盟和约定,里面的那个人是不是不会成为她和夜轻染之间的那把双刃剑?他也许不会背负那么多,会轻松一些,或者能活着一定不会选择死吧! 但终究不能重来。 “主母,您就别难受了!人总有一死,西延玥也算对得起夜轻染,让他活着未必快乐。”墨菊跟着走了出来,对云浅月劝慰。 云浅月点点头,对他道:“不必将他送去西延了,他喜欢梨花,就将他送往梨花山的梨花台埋葬吧!那里山明水秀,他该是喜欢。” 墨菊点点头,梨花山距离这里百里地,不是太远。 云浅月不再停留,向所下榻的院子走去。 夜天逸从安魂堂出来,看着她的背影片刻,抬步跟上了她。 二人一前一后没有什么交谈来到云浅月所住的地方,里面传来欢快的笑声和说话声,还伴随着容凌咿咿呀呀的声音。 云浅月听到里面的声音,驱散了几分胸腹织染的郁气,不禁露出笑意。 夜天逸忽然止住脚步。 云浅月回头看向夜天逸,对他道:“容凌睡醒了,进来吧!让他认认你。” 夜天逸微微抿着唇,须臾,点点头。 知道云浅月回来,华笙从里面走出来,挑开珠帘,对云浅月轻声问,“小姐,西延玥可是救活了?” “他不愿意活,死了!”云浅月道。 华笙一怔,他们红阁的人和西延玥打的交道最多,本来以为只要小姐回来,西延玥就能救,没想到他不想活死了。 凌莲、伊雪从里面走出来,自然也听到了云浅月的话,她们与华笙一样的想法,而且她们所认识的西延玥个性有几分洒脱,不像是有什么看不开求死的人,没想到却不愿意活。 云浅月看着她们,将西延玥的话简略说了一遍。 几人闻言齐齐沉默。 “我吩咐墨菊将他送去梨花山安葬,距离这里不远,不必择日了,你们相识一场,现在就启程送他去梨花山吧!”云浅月对几人道。 华笙等人对看一眼,点点头。 云浅月抬步进了屋,小容凌躺在床上,床上的帷幔挑着,有一缕珠穗落下来,青裳在旁边吹气,让珠穗来回晃动,他正伸着手兴奋地练习抓珠穗。 弦歌、花落、苍澜、凤颜等人守在一旁,看着他玩,一个个都甚是开心。 见云浅月走进来,几人齐齐给她让开路。 “你们也累了,都下去吧!我看着她。”云浅月对几人笑着摆摆手。 青裳刚想说不累,看到后面跟进来的夜天逸,住了口,笑着点点头,几人走了出去。 无人再吹珠穗飘动,容凌轻而易举地抓到了珠穗,得意地对云浅月弯起小嘴笑。 云浅月洗了手,走过来,用手指轻轻弹了他小脑门一下,笑道:“又调皮!” 容凌看到了夜天逸,好奇地打量他。 “这是舅舅!”云浅月自然地对容凌介绍夜天逸。 小容凌眨眨眼睛,看着夜天逸,小眼神似乎在说舅舅真是太多了,见一个是舅舅,又见一个还是舅舅,一点儿也不新鲜了。 夜天逸走过来,看着容凌,无论是早先他睡着的样子,还是如今醒来的样子,都分外像容景,无一处不像。这样的一个小人儿,粉粉嫩嫩的,让他不由得眸光恍惚。 云浅月坐在床边,对容凌道:“这个舅舅和娘亲也是青梅竹马,和子书舅舅一样。” 夜天逸身子微微一震,看向云浅月。 云浅月没看他,对容凌继续道:“娘亲以前和舅舅躺在墙头上讲故事,有时候一讲就是一夜,躺着躺着就睡着了,第二日两个人都着了凉,染了寒,但不知反省,还是继续。” 夜天逸忽然撇开脸,看着容凌,对她道:“你还记得这些,我以为你早忘了。” “怎么会?”云浅月笑道:“我记性好着呢!” 夜天逸不再说话,也缓缓坐在床边,对容凌伸出一只手。 容凌立即松开珠穗,两只小手抱住了他伸出的手,往自己的嘴边拽。 云浅月立即出手打掉他的手,佯怒道:“容凌,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,这是手,不是能吃的。” 容凌手被打得疼了,撇着小嘴委屈地看着云浅月。 夜天逸蹙眉,立即道:“他还是孩子,你怒什么吓着他?” 云浅月想着他会被吓到才怪,他最会的就是装委屈,她看了夜天逸一眼,对他道:“数日前,子夕那个臭小子拿了一个猪蹄给他吃,他虽然吃不下,添了几口味,便一发不可收拾,见到人的手就往自己嘴里拽。” 夜天逸愕然了一下,看向自己刚刚被拽的手。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,“如今你还觉得我吓着他了?你的手愿意当猪蹄?” 夜天逸轻咳了一声,看着容凌,眸光终于在见面后第一次染上了笑意,温声道:“他长得像景世子,但是性情倒是有些像你。” 云浅月摇摇头,“才不像!我没他这么大爷,脾气偶尔大得很。” 夜天逸挑眉,“景世子的脾性很温和的。” 云浅月瞥了他一眼,容景若是温和,天下人都温和了,他的脾气不过不显山不露水的使出来而已。他难道不知道?还是故意忘记了? 夜天逸忽然想起什么,笑了笑,不再说话。 容凌的委屈果然是装的,片刻后,见云浅月不理他,他去够珠穗,觉得风不吹起珠穗不好玩,便咿咿呀呀地看着云浅月说起来。 “他在说什么?”夜天逸有兴趣地看着容凌,很难想象这么大点儿的小东西如此精神而且有意识。但想起云浅月的灵术和云山,便觉得不那么奇怪了。 “他让我像青裳那样吹珠穗给他玩。”云浅月笑着说着,吹了一口珠穗。 珠穗飘起来,容凌顿时挥舞着小手抓珠穗,越是抓不到,他才越兴奋。 夜天逸看着他,不多时,便接替了云浅月的动作,轻轻吹着珠穗逗弄他。小容凌因为有的玩,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新认识的舅舅。 一大一小玩得开心。 云浅月坐在一旁看着二人,她曾几何时认为夜天逸和她的关系就此冷冻,再无关联了。若说这个世界上,她辜负了谁,那么便是夜天逸莫属了。十年相知,她步步做棋,总之是她将他拉进了漩涡,让他挣扎。如今能有今日,坐在一起平静地说话,过往成为云烟,他放开了心底的执念,她放开了芥蒂,最好不过。 一夜一晃而过。 这一夜,云浅月终究是被西延玥的死影响,没睡踏实。 第二日一早,启程前往云城。 夜天逸清早便前往云浅月的住处,对她道,“我也与你去云城。” 云浅月看着他。 夜天逸目光有些悠远,“对于夜氏,我可以不仁,可以不认祖,可以放手不管,因为无论是父皇,还是夜氏祖宗,给了我生命,没给我应有的尊重。我对夜氏从 -->>
安魂堂内外是两个天地,内里清寒阴凉,外面夕阳明媚。 云浅月站在安魂堂门口,即便见惯了生死,但西延玥的死去还是让她有些难受。若是当年,她没有尾随夜轻染之后前往孝亲王府那所小院,若是没坐在梨花树上,若是没有后来的结盟和约定,里面的那个人是不是不会成为她和夜轻染之间的那把双刃剑?他也许不会背负那么多,会轻松一些,或者能活着一定不会选择死吧! 但终究不能重来。 “主母,您就别难受了!人总有一死,西延玥也算对得起夜轻染,让他活着未必快乐。”墨菊跟着走了出来,对云浅月劝慰。 云浅月点点头,对他道:“不必将他送去西延了,他喜欢梨花,就将他送往梨花山的梨花台埋葬吧!那里山明水秀,他该是喜欢。” 墨菊点点头,梨花山距离这里百里地,不是太远。 云浅月不再停留,向所下榻的院子走去。 夜天逸从安魂堂出来,看着她的背影片刻,抬步跟上了她。 二人一前一后没有什么交谈来到云浅月所住的地方,里面传来欢快的笑声和说话声,还伴随着容凌咿咿呀呀的声音。 云浅月听到里面的声音,驱散了几分胸腹织染的郁气,不禁露出笑意。 夜天逸忽然止住脚步。 云浅月回头看向夜天逸,对他道:“容凌睡醒了,进来吧!让他认认你。” 夜天逸微微抿着唇,须臾,点点头。 知道云浅月回来,华笙从里面走出来,挑开珠帘,对云浅月轻声问,“小姐,西延玥可是救活了?” “他不愿意活,死了!”云浅月道。 华笙一怔,他们红阁的人和西延玥打的交道最多,本来以为只要小姐回来,西延玥就能救,没想到他不想活死了。 凌莲、伊雪从里面走出来,自然也听到了云浅月的话,她们与华笙一样的想法,而且她们所认识的西延玥个性有几分洒脱,不像是有什么看不开求死的人,没想到却不愿意活。 云浅月看着她们,将西延玥的话简略说了一遍。 几人闻言齐齐沉默。 “我吩咐墨菊将他送去梨花山安葬,距离这里不远,不必择日了,你们相识一场,现在就启程送他去梨花山吧!”云浅月对几人道。 华笙等人对看一眼,点点头。 云浅月抬步进了屋,小容凌躺在床上,床上的帷幔挑着,有一缕珠穗落下来,青裳在旁边吹气,让珠穗来回晃动,他正伸着手兴奋地练习抓珠穗。 弦歌、花落、苍澜、凤颜等人守在一旁,看着他玩,一个个都甚是开心。 见云浅月走进来,几人齐齐给她让开路。 “你们也累了,都下去吧!我看着她。”云浅月对几人笑着摆摆手。 青裳刚想说不累,看到后面跟进来的夜天逸,住了口,笑着点点头,几人走了出去。 无人再吹珠穗飘动,容凌轻而易举地抓到了珠穗,得意地对云浅月弯起小嘴笑。 云浅月洗了手,走过来,用手指轻轻弹了他小脑门一下,笑道:“又调皮!” 容凌看到了夜天逸,好奇地打量他。 “这是舅舅!”云浅月自然地对容凌介绍夜天逸。 小容凌眨眨眼睛,看着夜天逸,小眼神似乎在说舅舅真是太多了,见一个是舅舅,又见一个还是舅舅,一点儿也不新鲜了。 夜天逸走过来,看着容凌,无论是早先他睡着的样子,还是如今醒来的样子,都分外像容景,无一处不像。这样的一个小人儿,粉粉嫩嫩的,让他不由得眸光恍惚。 云浅月坐在床边,对容凌道:“这个舅舅和娘亲也是青梅竹马,和子书舅舅一样。” 夜天逸身子微微一震,看向云浅月。 云浅月没看他,对容凌继续道:“娘亲以前和舅舅躺在墙头上讲故事,有时候一讲就是一夜,躺着躺着就睡着了,第二日两个人都着了凉,染了寒,但不知反省,还是继续。” 夜天逸忽然撇开脸,看着容凌,对她道:“你还记得这些,我以为你早忘了。” “怎么会?”云浅月笑道:“我记性好着呢!” 夜天逸不再说话,也缓缓坐在床边,对容凌伸出一只手。 容凌立即松开珠穗,两只小手抱住了他伸出的手,往自己的嘴边拽。 云浅月立即出手打掉他的手,佯怒道:“容凌,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,这是手,不是能吃的。” 容凌手被打得疼了,撇着小嘴委屈地看着云浅月。 夜天逸蹙眉,立即道:“他还是孩子,你怒什么吓着他?” 云浅月想着他会被吓到才怪,他最会的就是装委屈,她看了夜天逸一眼,对他道:“数日前,子夕那个臭小子拿了一个猪蹄给他吃,他虽然吃不下,添了几口味,便一发不可收拾,见到人的手就往自己嘴里拽。” 夜天逸愕然了一下,看向自己刚刚被拽的手。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,“如今你还觉得我吓着他了?你的手愿意当猪蹄?” 夜天逸轻咳了一声,看着容凌,眸光终于在见面后第一次染上了笑意,温声道:“他长得像景世子,但是性情倒是有些像你。” 云浅月摇摇头,“才不像!我没他这么大爷,脾气偶尔大得很。” 夜天逸挑眉,“景世子的脾性很温和的。” 云浅月瞥了他一眼,容景若是温和,天下人都温和了,他的脾气不过不显山不露水的使出来而已。他难道不知道?还是故意忘记了? 夜天逸忽然想起什么,笑了笑,不再说话。 容凌的委屈果然是装的,片刻后,见云浅月不理他,他去够珠穗,觉得风不吹起珠穗不好玩,便咿咿呀呀地看着云浅月说起来。 “他在说什么?”夜天逸有兴趣地看着容凌,很难想象这么大点儿的小东西如此精神而且有意识。但想起云浅月的灵术和云山,便觉得不那么奇怪了。 “他让我像青裳那样吹珠穗给他玩。”云浅月笑着说着,吹了一口珠穗。 珠穗飘起来,容凌顿时挥舞着小手抓珠穗,越是抓不到,他才越兴奋。 夜天逸看着他,不多时,便接替了云浅月的动作,轻轻吹着珠穗逗弄他。小容凌因为有的玩,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新认识的舅舅。 一大一小玩得开心。 云浅月坐在一旁看着二人,她曾几何时认为夜天逸和她的关系就此冷冻,再无关联了。若说这个世界上,她辜负了谁,那么便是夜天逸莫属了。十年相知,她步步做棋,总之是她将他拉进了漩涡,让他挣扎。如今能有今日,坐在一起平静地说话,过往成为云烟,他放开了心底的执念,她放开了芥蒂,最好不过。 一夜一晃而过。 这一夜,云浅月终究是被西延玥的死影响,没睡踏实。 第二日一早,启程前往云城。 夜天逸清早便前往云浅月的住处,对她道,“我也与你去云城。” 云浅月看着他。 夜天逸目光有些悠远,“对于夜氏,我可以不仁,可以不认祖,可以放手不管,因为无论是父皇,还是夜氏祖宗,给了我生命,没给我应有的尊重。我对夜氏从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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