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秒记住 思路客 www.siluke123.com
那妇人孩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想到自己年华空逝、一无所出,而臻徊在深州有妾有子,心如刀割之下,惨叫一声厥过去了。 任氏是屏着一口气,等着臻徊先低头,谁料那边冒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,当下怄得浑身发抖,冷声问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 臻徊尴尬着道:“纳的妾室。” 任氏不是什么好脾气,理也不理那两人,哼笑道:“我可没有喝过茶,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添了新人了。” 当着这么多长辈孩子的面,臻徊下不了台,晓得有错在先,压着声与任氏道:“那就晚些喝了。” 任氏气得牙痒痒,看到周氏赶来,福身行了礼,道:“六伯母,我当年就说过,别说是丫鬟良家女,就是窑姐儿,只要爷看上了要抬进门,我一个字也不吭。爷你要纳就纳,要收就收,喝茶这事也别找我,谁爱喝谁喝。” 周氏也是不满,孩子都这么大了都没个说法,这又算是什么事情! 湛哥儿跟着任氏要走,被那小儿拉住了衣袖,他拧着眉甩了甩,道:“做什么!” “哥哥……” 湛哥儿打断了下头的话:“你是我哪门子的弟弟?”说完,又看那妇人,“父亲没与你说过?外室的子女,一概不认。老祖宗的规矩,祖父要守,父亲也要守。打哪儿来赶紧回哪儿去,裴家不是你们进进出出的地方。” 九老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,当年旧事也不知道是哪个在湛哥儿跟前胡乱嚼舌根,让他此刻没脸起来,但一想到当初杜氏那柔情小意,那腹中一尸两命的孩子,他就心煎得慌,越发不满意臻徊此时做法了。 “祖宗规矩在这里,你媳妇不喝茶,就是个外室,你爱养就寻个院子养着,别让他们踏进家里来一步。”九老爷说完,拱手与周氏道,“六嫂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 周氏颔首,倒也赞同九老爷的意思,她不会逼着任氏喝了这杯茶,那这妇人孩子,也就是做外室养了,就算是个儿子,也不可能认祖归宗。 臻琼听完了,撇了撇嘴,道:“三嫂性子是不好,但想想她这十多年过得也苦,三哥哥一回来就唱这么一出,她定然不会喝这茶。” “用三嫂的话说,她那点脸面早就没了,也不稀罕做个贤妻。”臻璇说完,心中唏嘘,摇了摇头。 直到了四月清明时,臻璇回裴家添了香,庆和堂里依旧没闹出个结果。 九老爷不松口,梅氏不插嘴,任氏关起门来不理会。反正她看得出来。周氏那儿是依着她的。她自己又有儿子,也不稀罕庶子,肖姨娘难得和任氏站了一边,湛哥儿该干嘛干嘛,只当那些人不存在。 让家里缓和了不少的是,一封臻律的家书送到了。 曹氏捧着信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,又跪在马老太太的灵前细细念了一遍,大哭了一场。 臻璇也看了信。大军已抵京师,这场拖了三年多的战事总算快到头了。 郑老太太翘首企盼着,可等到了六月十六日做寿之时,依旧没有结束。 年纪大了,更是想念晚辈,郑老太太牵挂夏颐卿,连生辰都过得没什么滋味。 月末时郑氏染了些风寒,中馈事务全部落到了臻璇身上。 臻璇每日一早听婆子娘子们回话,安排各项事情,有时到了下午都不得空。陪孩子的时间自然少了很多。 不过忙碌有忙碌的好处,没有工夫想东想西。倒是踏实。 难得寻到了个清净的下午,曦姐儿和昀哥儿都在听风苑里,天一院里格外安静。 臻璇有些犯困,只是屋里闷热,瞧着外头日头不大,又有些起风,便让人把榻子挪到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下。 手中一柄象牙扇,精工妙笔画着豆蔻少女扑萤火,臻璇打发了一众丫鬟,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,另一只手中捏着一封信。 那信是十来天前送到的,臻琳工整漂亮的字体写着让人期盼的话语。 京城之中,景和帝**,大军入城,一切将定,不用多久,诏书会通告天下,而夏颐卿在京中停留数日之后,就会回甬州。 这么一想,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。 扇子不动了,臻璇迷糊入睡。 她做了一场梦,很长很久。 梦里,她似乎见到了很多年前,裴家大宅里,姐妹们一道念书、做女红,欢声笑语一片,她和臻琳总是窃窃私语,臻琪好奇地凑过来,却不明白她们在说些什么。 她们一块去踏青,傅凌遥的黑鹰鹞子飞得那么那么高,直到变成了一个黑点,再也瞧不见了。 一袭红衣的傅凌遥变成了火红嫁衣的郁惠、臻琳、臻琪、臻琼,到最后成了臻璇自己…… 那些梦的最后,化作了夏颐卿的面容。 那些旧忆一旦泛起,就再也合不上了。 梦中,是她曾经红袖添香,这些年她整理过夏颐卿的书房,在一本书中夹着一张画像,是她捧书小憩模样,她甜着腻着拿指尖跟着那线条细细勾勒,感受着他的笔触。 那些情意绵长的日夜,一股脑儿地涌进脑海里,他们交握着彼此的手,没有誓言没有承诺,可臻璇知道,他会一直这么牵着她,风浪也好危难也罢,一起一步步走过去…… 渐渐入夜了,八月末的晚风已经有些了凉意。 挽琴从屋里取出一件披风,轻手轻脚替臻璇盖上,又小心翼翼退开,不敢惊扰了臻璇的美梦。 日头已经很低了,斜阳在地上拖了长长的影子。 “母亲,母亲!”曦姐儿的声音从远及近,脚步飞快,打破了这一院子的安谧。 臻璇睁开眼睛,伸出双手把飞扑而来的曦姐儿抱到了怀里,取出帕子轻轻替她擦拭额上薄汗。 曦姐儿笑得开心,扭头指着天一院正门,道:“母亲,父亲回来了。” 臻璇一怔,顺着曦姐儿的手望出去。 怀中抱着昀哥儿,夏颐卿走了过来。 目光相触,臻璇眨了眨眼睛。 他依旧是她刚才梦中的模样。 依旧是京城法成寺偶尔相遇时的模样; 依旧是那年红烛之中,掀开盖头,她看到的模样; 依旧是她在浓香阁外从马车上初次窥到的模样。 时光仿佛停滞,那般熟悉。 臻璇勾起唇角,莞尔笑了。 (全文完)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打下全文完三个字,长叹了一口气。 这篇文,96写了太久了,从2012年年初把稿子给编辑开始,到3月上传,一直到今日完结,2年半,其中的一大半时间是坑状态,捂脸。 但是,但是,总算是写完了,120万,我写过的最长的文,96也有百万完本文了! 期间也有不少人劝我,开新文吧,旧文已经很惨了,不如开新。96选择了添坑,因为坑会坑成习惯,坑了一个再坑一个,我怕我这一生都会习惯坑下去,再也尝不到完本的感觉。 虽然现在,我一样没有完本了的实感! 过程太长,长到96都不知道怎么来写这个感言了。 从感谢开始。 感谢编辑,小姜、可乐、 -->>
那妇人孩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想到自己年华空逝、一无所出,而臻徊在深州有妾有子,心如刀割之下,惨叫一声厥过去了。 任氏是屏着一口气,等着臻徊先低头,谁料那边冒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,当下怄得浑身发抖,冷声问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 臻徊尴尬着道:“纳的妾室。” 任氏不是什么好脾气,理也不理那两人,哼笑道:“我可没有喝过茶,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添了新人了。” 当着这么多长辈孩子的面,臻徊下不了台,晓得有错在先,压着声与任氏道:“那就晚些喝了。” 任氏气得牙痒痒,看到周氏赶来,福身行了礼,道:“六伯母,我当年就说过,别说是丫鬟良家女,就是窑姐儿,只要爷看上了要抬进门,我一个字也不吭。爷你要纳就纳,要收就收,喝茶这事也别找我,谁爱喝谁喝。” 周氏也是不满,孩子都这么大了都没个说法,这又算是什么事情! 湛哥儿跟着任氏要走,被那小儿拉住了衣袖,他拧着眉甩了甩,道:“做什么!” “哥哥……” 湛哥儿打断了下头的话:“你是我哪门子的弟弟?”说完,又看那妇人,“父亲没与你说过?外室的子女,一概不认。老祖宗的规矩,祖父要守,父亲也要守。打哪儿来赶紧回哪儿去,裴家不是你们进进出出的地方。” 九老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,当年旧事也不知道是哪个在湛哥儿跟前胡乱嚼舌根,让他此刻没脸起来,但一想到当初杜氏那柔情小意,那腹中一尸两命的孩子,他就心煎得慌,越发不满意臻徊此时做法了。 “祖宗规矩在这里,你媳妇不喝茶,就是个外室,你爱养就寻个院子养着,别让他们踏进家里来一步。”九老爷说完,拱手与周氏道,“六嫂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 周氏颔首,倒也赞同九老爷的意思,她不会逼着任氏喝了这杯茶,那这妇人孩子,也就是做外室养了,就算是个儿子,也不可能认祖归宗。 臻琼听完了,撇了撇嘴,道:“三嫂性子是不好,但想想她这十多年过得也苦,三哥哥一回来就唱这么一出,她定然不会喝这茶。” “用三嫂的话说,她那点脸面早就没了,也不稀罕做个贤妻。”臻璇说完,心中唏嘘,摇了摇头。 直到了四月清明时,臻璇回裴家添了香,庆和堂里依旧没闹出个结果。 九老爷不松口,梅氏不插嘴,任氏关起门来不理会。反正她看得出来。周氏那儿是依着她的。她自己又有儿子,也不稀罕庶子,肖姨娘难得和任氏站了一边,湛哥儿该干嘛干嘛,只当那些人不存在。 让家里缓和了不少的是,一封臻律的家书送到了。 曹氏捧着信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,又跪在马老太太的灵前细细念了一遍,大哭了一场。 臻璇也看了信。大军已抵京师,这场拖了三年多的战事总算快到头了。 郑老太太翘首企盼着,可等到了六月十六日做寿之时,依旧没有结束。 年纪大了,更是想念晚辈,郑老太太牵挂夏颐卿,连生辰都过得没什么滋味。 月末时郑氏染了些风寒,中馈事务全部落到了臻璇身上。 臻璇每日一早听婆子娘子们回话,安排各项事情,有时到了下午都不得空。陪孩子的时间自然少了很多。 不过忙碌有忙碌的好处,没有工夫想东想西。倒是踏实。 难得寻到了个清净的下午,曦姐儿和昀哥儿都在听风苑里,天一院里格外安静。 臻璇有些犯困,只是屋里闷热,瞧着外头日头不大,又有些起风,便让人把榻子挪到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下。 手中一柄象牙扇,精工妙笔画着豆蔻少女扑萤火,臻璇打发了一众丫鬟,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,另一只手中捏着一封信。 那信是十来天前送到的,臻琳工整漂亮的字体写着让人期盼的话语。 京城之中,景和帝**,大军入城,一切将定,不用多久,诏书会通告天下,而夏颐卿在京中停留数日之后,就会回甬州。 这么一想,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。 扇子不动了,臻璇迷糊入睡。 她做了一场梦,很长很久。 梦里,她似乎见到了很多年前,裴家大宅里,姐妹们一道念书、做女红,欢声笑语一片,她和臻琳总是窃窃私语,臻琪好奇地凑过来,却不明白她们在说些什么。 她们一块去踏青,傅凌遥的黑鹰鹞子飞得那么那么高,直到变成了一个黑点,再也瞧不见了。 一袭红衣的傅凌遥变成了火红嫁衣的郁惠、臻琳、臻琪、臻琼,到最后成了臻璇自己…… 那些梦的最后,化作了夏颐卿的面容。 那些旧忆一旦泛起,就再也合不上了。 梦中,是她曾经红袖添香,这些年她整理过夏颐卿的书房,在一本书中夹着一张画像,是她捧书小憩模样,她甜着腻着拿指尖跟着那线条细细勾勒,感受着他的笔触。 那些情意绵长的日夜,一股脑儿地涌进脑海里,他们交握着彼此的手,没有誓言没有承诺,可臻璇知道,他会一直这么牵着她,风浪也好危难也罢,一起一步步走过去…… 渐渐入夜了,八月末的晚风已经有些了凉意。 挽琴从屋里取出一件披风,轻手轻脚替臻璇盖上,又小心翼翼退开,不敢惊扰了臻璇的美梦。 日头已经很低了,斜阳在地上拖了长长的影子。 “母亲,母亲!”曦姐儿的声音从远及近,脚步飞快,打破了这一院子的安谧。 臻璇睁开眼睛,伸出双手把飞扑而来的曦姐儿抱到了怀里,取出帕子轻轻替她擦拭额上薄汗。 曦姐儿笑得开心,扭头指着天一院正门,道:“母亲,父亲回来了。” 臻璇一怔,顺着曦姐儿的手望出去。 怀中抱着昀哥儿,夏颐卿走了过来。 目光相触,臻璇眨了眨眼睛。 他依旧是她刚才梦中的模样。 依旧是京城法成寺偶尔相遇时的模样; 依旧是那年红烛之中,掀开盖头,她看到的模样; 依旧是她在浓香阁外从马车上初次窥到的模样。 时光仿佛停滞,那般熟悉。 臻璇勾起唇角,莞尔笑了。 (全文完)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打下全文完三个字,长叹了一口气。 这篇文,96写了太久了,从2012年年初把稿子给编辑开始,到3月上传,一直到今日完结,2年半,其中的一大半时间是坑状态,捂脸。 但是,但是,总算是写完了,120万,我写过的最长的文,96也有百万完本文了! 期间也有不少人劝我,开新文吧,旧文已经很惨了,不如开新。96选择了添坑,因为坑会坑成习惯,坑了一个再坑一个,我怕我这一生都会习惯坑下去,再也尝不到完本的感觉。 虽然现在,我一样没有完本了的实感! 过程太长,长到96都不知道怎么来写这个感言了。 从感谢开始。 感谢编辑,小姜、可乐、 -->>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