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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青玄而言,这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。可他以为的欣喜,只持续了半秒,并听见阿木尔轻轻地笑。 东方青玄打量着她的眉眼,“那你今后有何打算?” 这席话似有所指,又似什么也没说。 阿木尔面有嘲弄之色,“若能放下,我又何苦固执如今?”微微一叹,她提了提裙摆,坐在东方青玄身侧的椅子上,“不是放下了,是在心里发了芽,生了根,茁壮成长了……” “这么说,是放下了?”东方青玄轻问。 阿木尔在灵岩庵修行五年,青灯古佛的日子,虽然非她初衷与意愿,可既然此言出自赵樽之口,那么,她便肯去做。五年里,她抄经文穿僧衣敲木鱼……没有一日不想他,可终是明白了,她得不到他……永远,也得不到。 “五年光阴,我若还白,便是真傻了。” 当年阿木尔要死要活地留在南宴,不肯跟他回兀良汗,不就为了有机会可以樽么?这五年来,她哪一天不在盼着赵樽会回心转意?哪一天不在盼着见他一面。可事到临头,她却拒绝了,自是让他生疑。 这个问题,东方青玄觉得不需要回答。 “我为何要去?”阿木尔反问。 “今日怎不入宫赴宴?” 她的说法,倒是与宝音不谋而合。可东方青玄对宝音原就只有父女之情,何来男女之意?不说让他接受,便是听阿木尔提起,他都觉得罪恶,哪能有半分妥协与念想?他不愿听她这种有违伦理的言论,只轻淡眼,换了话题。 阿木尔轻呵一声,似笑非笑,“你认人家做女儿,人家未必肯认你做爹。哥,你醒醒吧——” “胡说八道!我是她义父!”东方青玄声音微厉。 “那我要怎样说?”阿木尔言笑浅浅,“或者说,哥哥,你真的打算娶了她做兀良汗大妃,与南晏联姻?” “不要那样说她,她还是孩子。”东方青玄面有不悦。 烧着地龙的房间里,阿木尔方青玄从入屋起就紧紧皱着的眉头,亲手为她沏了一壶香气盈鼻的碧螺春,放在紫檀木的茶几上,轻声问:“为何愁眉不展?遇到他家小魔女纠缠了?” 时下以东为尊,赵樽给东方青玄的待遇向来不错。 安排兀良汗使者住的地方,在宴宾楼东侧的世安院。 宴宾阁里,住满了四方来使。 * 赵炔脸一黑,“……家门不幸。” 宝音“嘿嘿”笑着,拳头阴恻恻击在他小屁股上,“这是长姊在教训幼弟……不要说你只是皇太子,便是你有一天成了天子,长姊该揍你时,还得揍你……揍得阿爹阿娘都不认识你。” 赵炔扬起的拳头,淡淡地笑。 “打皇太子,是重罪。” “啊!赵炔——”宝音冲了过去。 “是很重。”炔儿难得一笑,“旁人撞了南墙也就回头了,可你就因为太重了,愣是沉得回不来……” “……你个小屁孩儿!”宝音握紧拳头,恨声道:“你给我等着我堂堂大晏朝最为贵重的长公主殿下,这么美丽,这么善良,这么大方,这么可爱……我想要做的事,会做不成吗?” “长姊,真话总是很残忍,却是对亲人最好的表达。” 炔儿果然好脾气地站住了,回头 “赵炔!你给我站住。” 说罢他不气得冒绿光的脸,轻轻拂袖,单手负于身后,昂首挺胸地大步入殿,往寝宫方向走去,那小屁孩儿装大人的样子,气得宝音几乎忘了自己也是小屁孩儿,很想揍他。 赵炔侧头,正色道:“事已至此,洗洗睡吧。” 宝音在东方青玄那里受了委屈,又在赵炔这儿受了委屈,表情本来已经很难但听到他说有阿娘的“金玉良言”做指导,顿时又兴奋起来,几乎是蹦跳着上了台阶,走到矮她半个头的弟弟身边,乐滋滋地问:“什么话?炔儿,快,快告诉长姊!” “不撞南墙,你如何会回头?”对他家长姊一波三变的表情,炔儿似是早已习以为常,以六岁的年龄,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,负手对着台阶上静静发狠的长姊恨其不争的一叹,“如今也只有把阿娘的话送给你了。” “……好哇,既然你知道,还让我去?”宝音羞恼不已。 “这还用问?”赵炔皎月下的小眉头,似是一挑。 “你怎么知道?”宝音急火火的问他。 “嗯”一声,赵炔应了。 “等我?”宝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偏头微微眯眼,“你知道我会回来?” “等你。” 赵炔神色微微紧绷,那高冷的表情像足了他爹。 “你怎么还在这儿?不晓得冷吗?” 宝音把马缰绳交给小太监,随便把帽子和头巾也一并丢了过去,砸在他的脑袋上,然后信步上了台阶,炔。 出乎宝音的预料之外,炔儿还没有离开,他领了个小太监就站在东宫殿前,意态闲闲的样子,像是在月下赏雪,又像在。 * 摇了摇头,他不由为她今后的夫婿担忧起来。 东方青玄身姿不变,端坐在马车里,一人一马的影子,额头突突的跳……小丫头确实有些像她娘。不过不是五官,而是她这小性儿,跟个野孩子似的,哪有半分小姑娘的腼腆? 娇娇的一声之后,棕红大马窜了出去。 “嘿,我觉得我其实像娘的。” “嗯?”东方青玄不明所以。 走了十来步,她依依不舍地挥手向东方青玄道别,东方青玄也朝她摆手,示意她走快一点。可小丫头也不知想到什么,又打马跑回来,把小脑袋从他的车帘里伸进来,盯住他问:“阿木古郎,他们都说我长得像爹,你以为呢……?” 马车停在承天门的侧门外,没有再往里。宝音在如风的帮忙下,跳下马车,又坐上她的棕红大马,在几个侍卫的保护下往门口走去。 宝音拿他的袖子抹干眼泪,又成了一条好汉,“一言为定。” “会的。今日太晚,她已睡下,改日带你去见。” 良久,他阖了阖眸子,“嗯”一声。 东方青玄突然头痛不已。这么小的孩子,怎么就这么难收拾? 小丫头正色的样子,像个小大人似的,眉头微微拧起,额头上娇细的绒毛也在她的凝视中微微舞动…… 宝音偏头,“当真?” 东方青玄眉梢一扬,“我会让你见到的。” 她吸吸鼻子,像是想通了什么,小脸上还挂着泪水,唇角却露出了一抹笑容,“阿爹说,你是属狐狸的,惯会骗人,宝音还没有见到你的大妃,是怎样都不肯相信的。你一定是为了哄宝音,故意编故事来着,对不对?” “噗”一声,宝音被他逗笑了。 他抚着她的背,宽慰道:“好了好了,乖,不哭。我们家宝音这么可爱,等长大了……那些想娶宝音的男子,不得从长安街排到承天门么?到时候,估计得你父皇派兵去赶……” 东方青玄一愣,不知该气还是该笑。 就像没吃上心爱的食物,就像没玩上心爱的玩具。 这哭声,完全是小女孩儿似的嚎啕大哭。 说到最后一个字,她“哇”的大哭起来。 小宝音沮丧不已,拽着 -->>
方青玄而言,这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。可他以为的欣喜,只持续了半秒,并听见阿木尔轻轻地笑。 东方青玄打量着她的眉眼,“那你今后有何打算?” 这席话似有所指,又似什么也没说。 阿木尔面有嘲弄之色,“若能放下,我又何苦固执如今?”微微一叹,她提了提裙摆,坐在东方青玄身侧的椅子上,“不是放下了,是在心里发了芽,生了根,茁壮成长了……” “这么说,是放下了?”东方青玄轻问。 阿木尔在灵岩庵修行五年,青灯古佛的日子,虽然非她初衷与意愿,可既然此言出自赵樽之口,那么,她便肯去做。五年里,她抄经文穿僧衣敲木鱼……没有一日不想他,可终是明白了,她得不到他……永远,也得不到。 “五年光阴,我若还白,便是真傻了。” 当年阿木尔要死要活地留在南宴,不肯跟他回兀良汗,不就为了有机会可以樽么?这五年来,她哪一天不在盼着赵樽会回心转意?哪一天不在盼着见他一面。可事到临头,她却拒绝了,自是让他生疑。 这个问题,东方青玄觉得不需要回答。 “我为何要去?”阿木尔反问。 “今日怎不入宫赴宴?” 她的说法,倒是与宝音不谋而合。可东方青玄对宝音原就只有父女之情,何来男女之意?不说让他接受,便是听阿木尔提起,他都觉得罪恶,哪能有半分妥协与念想?他不愿听她这种有违伦理的言论,只轻淡眼,换了话题。 阿木尔轻呵一声,似笑非笑,“你认人家做女儿,人家未必肯认你做爹。哥,你醒醒吧——” “胡说八道!我是她义父!”东方青玄声音微厉。 “那我要怎样说?”阿木尔言笑浅浅,“或者说,哥哥,你真的打算娶了她做兀良汗大妃,与南晏联姻?” “不要那样说她,她还是孩子。”东方青玄面有不悦。 烧着地龙的房间里,阿木尔方青玄从入屋起就紧紧皱着的眉头,亲手为她沏了一壶香气盈鼻的碧螺春,放在紫檀木的茶几上,轻声问:“为何愁眉不展?遇到他家小魔女纠缠了?” 时下以东为尊,赵樽给东方青玄的待遇向来不错。 安排兀良汗使者住的地方,在宴宾楼东侧的世安院。 宴宾阁里,住满了四方来使。 * 赵炔脸一黑,“……家门不幸。” 宝音“嘿嘿”笑着,拳头阴恻恻击在他小屁股上,“这是长姊在教训幼弟……不要说你只是皇太子,便是你有一天成了天子,长姊该揍你时,还得揍你……揍得阿爹阿娘都不认识你。” 赵炔扬起的拳头,淡淡地笑。 “打皇太子,是重罪。” “啊!赵炔——”宝音冲了过去。 “是很重。”炔儿难得一笑,“旁人撞了南墙也就回头了,可你就因为太重了,愣是沉得回不来……” “……你个小屁孩儿!”宝音握紧拳头,恨声道:“你给我等着我堂堂大晏朝最为贵重的长公主殿下,这么美丽,这么善良,这么大方,这么可爱……我想要做的事,会做不成吗?” “长姊,真话总是很残忍,却是对亲人最好的表达。” 炔儿果然好脾气地站住了,回头 “赵炔!你给我站住。” 说罢他不气得冒绿光的脸,轻轻拂袖,单手负于身后,昂首挺胸地大步入殿,往寝宫方向走去,那小屁孩儿装大人的样子,气得宝音几乎忘了自己也是小屁孩儿,很想揍他。 赵炔侧头,正色道:“事已至此,洗洗睡吧。” 宝音在东方青玄那里受了委屈,又在赵炔这儿受了委屈,表情本来已经很难但听到他说有阿娘的“金玉良言”做指导,顿时又兴奋起来,几乎是蹦跳着上了台阶,走到矮她半个头的弟弟身边,乐滋滋地问:“什么话?炔儿,快,快告诉长姊!” “不撞南墙,你如何会回头?”对他家长姊一波三变的表情,炔儿似是早已习以为常,以六岁的年龄,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,负手对着台阶上静静发狠的长姊恨其不争的一叹,“如今也只有把阿娘的话送给你了。” “……好哇,既然你知道,还让我去?”宝音羞恼不已。 “这还用问?”赵炔皎月下的小眉头,似是一挑。 “你怎么知道?”宝音急火火的问他。 “嗯”一声,赵炔应了。 “等我?”宝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偏头微微眯眼,“你知道我会回来?” “等你。” 赵炔神色微微紧绷,那高冷的表情像足了他爹。 “你怎么还在这儿?不晓得冷吗?” 宝音把马缰绳交给小太监,随便把帽子和头巾也一并丢了过去,砸在他的脑袋上,然后信步上了台阶,炔。 出乎宝音的预料之外,炔儿还没有离开,他领了个小太监就站在东宫殿前,意态闲闲的样子,像是在月下赏雪,又像在。 * 摇了摇头,他不由为她今后的夫婿担忧起来。 东方青玄身姿不变,端坐在马车里,一人一马的影子,额头突突的跳……小丫头确实有些像她娘。不过不是五官,而是她这小性儿,跟个野孩子似的,哪有半分小姑娘的腼腆? 娇娇的一声之后,棕红大马窜了出去。 “嘿,我觉得我其实像娘的。” “嗯?”东方青玄不明所以。 走了十来步,她依依不舍地挥手向东方青玄道别,东方青玄也朝她摆手,示意她走快一点。可小丫头也不知想到什么,又打马跑回来,把小脑袋从他的车帘里伸进来,盯住他问:“阿木古郎,他们都说我长得像爹,你以为呢……?” 马车停在承天门的侧门外,没有再往里。宝音在如风的帮忙下,跳下马车,又坐上她的棕红大马,在几个侍卫的保护下往门口走去。 宝音拿他的袖子抹干眼泪,又成了一条好汉,“一言为定。” “会的。今日太晚,她已睡下,改日带你去见。” 良久,他阖了阖眸子,“嗯”一声。 东方青玄突然头痛不已。这么小的孩子,怎么就这么难收拾? 小丫头正色的样子,像个小大人似的,眉头微微拧起,额头上娇细的绒毛也在她的凝视中微微舞动…… 宝音偏头,“当真?” 东方青玄眉梢一扬,“我会让你见到的。” 她吸吸鼻子,像是想通了什么,小脸上还挂着泪水,唇角却露出了一抹笑容,“阿爹说,你是属狐狸的,惯会骗人,宝音还没有见到你的大妃,是怎样都不肯相信的。你一定是为了哄宝音,故意编故事来着,对不对?” “噗”一声,宝音被他逗笑了。 他抚着她的背,宽慰道:“好了好了,乖,不哭。我们家宝音这么可爱,等长大了……那些想娶宝音的男子,不得从长安街排到承天门么?到时候,估计得你父皇派兵去赶……” 东方青玄一愣,不知该气还是该笑。 就像没吃上心爱的食物,就像没玩上心爱的玩具。 这哭声,完全是小女孩儿似的嚎啕大哭。 说到最后一个字,她“哇”的大哭起来。 小宝音沮丧不已,拽着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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