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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十六不愧是燕十六。这厮上窜下跳了一两个月,突然有一天开始,他就不跳了。 其实我与小寒都特别,特别的奇怪,他是如何想通的。这个奇妙的思想旅程,经历了怎样的灵光一闪,而终于尘埃落定。只是作为好兄弟,这个奇怪也只有放在心底。等他自己愿意说时,自然会说与我们听。 阿远算是真正的加入了我们这个队伍。 十六他每天必干的一件事,是拉着我们往徐家跑,送吃的也罢,送喝的也罢,送穿的也罢,送药也罢,反正总要找个借口。 为此,小寒与我常常会搜刮自家府中的好东西。 小寒只有一招,便是偷外祖父的药材;而小爷通常有两招,一是偷厨房里的好吃的,二是偷我父亲的藏书。以至于那段时间,萧,杜两府加强了护院巡夜。 十六更好,他从来不偷,他都是厚着脸皮在靖王府拿。 阿远他从渐渐的抵触,到后来彻底被我们仨的厚脸皮所折倒,无可奈何之下,无处可躲之下,只能跟着我们混了。 阿远虽然年长十六一岁,不知为何,行事总有些腼腆,喜欢动不动的就脸红。本来吧,他就长得肤白唇红,再一脸红,简直是要把十六看呆。好在我与小寒两人帮他打着掩护,没有把阿远吓跑。 阿远这人身上,有一种魔力,这种魔力让见了他的人,总忍不住想去亲近,想要保护。我与小寒私底下常说,幸好他只是个男的,若是个女的,还不把我们仨兄弟生生都折磨死。 阿远的加入,让我们这三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,一下子有了新鲜的感觉,或湖边垂钓,或山间打猎,或春日游园,日子竟过得飞快。 对于我们,阿远也愿意敞开胸怀,把他的身世一点一点的透露给我们听。他这一说,竟把我们三人都呆住了。 虽然也知道他这样的人,绝非普通人家能够孕育,但这里头牵扯到这么多人,连宫中都被牵扯进去,这让我们仨感到匪夷所思。 至于与阿远有着不共戴天的安南侯府,是老妖婆素来倚重的世家,与韩王走得极近,是韩王握在手中的一把好箭。 这府的人仗着背后有座大靠山,在京城这地面上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二哥早就想把这把箭给废了,奈何时机尚不成熟。 …… 阿远的身世一出,令我们仨人唏嘘不已。 十六头一个没忍住,问他有何打算。 阿远苦笑着摇摇头,垂了眼帘道:“像他这样连姓名都不能正大光明说出口的人,还能有什么打算!” 这话听得我们三人心中一愣。 小寒沉声道:“要不,我去打听一下江南的蒋家?” 阿远摇摇头,一言不发。他这副模样让我们瞧了很心疼。 我说过,阿远身上让人有种想要保护的欲望,其实我忘了说一点,他身上还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色。 这种忧色后来我才明白,一个长期东躲西藏,没有正常的童年,没有交心的朋友,时时刻刻担心身家性命,且心灵敏感的人,才会有这种忧色。我想彼时的十六,便是被这抹忧色而吸引住的吧! …… 十六那日晚,特意跑到杜家,与我们商议,想帮阿远做些事。我思了半天没思出来。 小寒冒出来一句:“我瞧他房里都是书,想必是个读书人,要不让他换个身份去科考吧!总不能老缩在那方寸之地。” 我眼前一亮,道:“小寒说得对。他若老困着,这辈子便完了!“ 十六眼睛一亮,不由分说拉着我们去了靖王府。 靖王府里,还是那几个人围在一起唧唧歪歪的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。 二哥见我们三人都来了,心知必不是小事。遣了众人,摆了茶点,作出一副长谈的架势。 话还未说一句,外头就有人回说是靖王妃来了。 十六大怒,把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下,粗声粗气道:“二哥,烦不烦!” 原来这靖王妃自打进了王府门后,三天两头着下人炖些补品,然后亲自送到二哥书房来,以期待夫妻感情融洽。但实际上的目的,我想这个靖王妃心里应该很清楚。老妖婆千方百计把她嫁进王府,可不是光要她安安份份的做一个王妃的。 我二哥也聪明,既然她想看,就大大方方让她看。这个女人一进门,二哥便把王府管家大权交给了她。至于书房重地,二哥也允她自由出入。所以这段时间,老妖婆对二哥与十六,相当的和言悦色。 十六一发怒,二哥脸便沉了下来,他深深的看了十六一眼,起身去了外间。 小寒与我两个脑袋,赶紧的凑过去。 一个道:“今儿个脾气怎的这么大?” 一个道:“求人的事情,好好说话,别把二哥惹恼了!” 话还未说几句,二哥进门,居然让我和小寒先回去,独留十六一人。 我丢了十六一个“独自保重,哥们帮不了你了”的眼神,翩翩而出。 我们俩个出了靖王府,想走,却心下有些担心,想等,又怕二哥动怒,真真是左右为难啊。 还是小寒一针见血啊,他道:“亲兄弟,有什么不放心的!回家!” …… 回家的路上,月明星稀,夜深人静,只有马蹄声和车轱辘的声音。 这种时候,以小爷我往常的经验,一般聊天最后的时机。 我轻咳嗽一声:“小寒啊,你说……十六他……” 我沉吟着没讲下去,但我相信,凭兄弟这么多年的默契,他肯定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。 果不其然,小寒拍了拍额头,有些难以启齿道:“这事,真不好说!” 哟,跟小爷我打哈哈,表哥,你这只狐狸藏得深。 “咱们……要不要……劝劝?”我也似是而非道。 “一动不如一静,你觉得呢?”表哥把皮球踢给了我。 我长长的打了个哈欠,揉着发涨的脑袋,一字一句道:“这个主意好!” 表哥借着月色下微弱的光,目不转睛的看着我,我迎上他的目光,两人呆呆看了彼此半晌。不约而同的长长吸了口气。 所谓兄弟,便是不问缘由,不问是非,不问出处,只有坚定的站在彼此身后,等要时,伸出援手! 小爷瞬间总结出来的话,把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。原来小爷我不羁的外表下,还有着一颗文艺青年的心。 …… 据我后来打听,十六的行事早被二哥发现,一直忍着没说,是想十六自个坦白从宽。 未曾想十六不仅没坦白,居然还为了阿远求到二哥面前。试想啊,我们仨从小撅撅屁股,二哥便能猜出我们想拉稀的还是干的,十六这点子道行,在他眼里,那真是小菜一碟。 虽然十六轻描淡写的把自己如何求人的事,一带而过,但是我们都知道,想把二哥说通,不付出点本钱,那绝逼是不够的。 几年以后,我总算知道了十六付出了什么本钱。他答应自己的婚事,由二哥作主,并且绝无异议。 后来,小爷曾经有一回,趁着十六醉酒,问他这样的付出值得不值得? 你们猜十六如何回我? 他说:在阿远身上,没有我 -->>
燕十六不愧是燕十六。这厮上窜下跳了一两个月,突然有一天开始,他就不跳了。 其实我与小寒都特别,特别的奇怪,他是如何想通的。这个奇妙的思想旅程,经历了怎样的灵光一闪,而终于尘埃落定。只是作为好兄弟,这个奇怪也只有放在心底。等他自己愿意说时,自然会说与我们听。 阿远算是真正的加入了我们这个队伍。 十六他每天必干的一件事,是拉着我们往徐家跑,送吃的也罢,送喝的也罢,送穿的也罢,送药也罢,反正总要找个借口。 为此,小寒与我常常会搜刮自家府中的好东西。 小寒只有一招,便是偷外祖父的药材;而小爷通常有两招,一是偷厨房里的好吃的,二是偷我父亲的藏书。以至于那段时间,萧,杜两府加强了护院巡夜。 十六更好,他从来不偷,他都是厚着脸皮在靖王府拿。 阿远他从渐渐的抵触,到后来彻底被我们仨的厚脸皮所折倒,无可奈何之下,无处可躲之下,只能跟着我们混了。 阿远虽然年长十六一岁,不知为何,行事总有些腼腆,喜欢动不动的就脸红。本来吧,他就长得肤白唇红,再一脸红,简直是要把十六看呆。好在我与小寒两人帮他打着掩护,没有把阿远吓跑。 阿远这人身上,有一种魔力,这种魔力让见了他的人,总忍不住想去亲近,想要保护。我与小寒私底下常说,幸好他只是个男的,若是个女的,还不把我们仨兄弟生生都折磨死。 阿远的加入,让我们这三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,一下子有了新鲜的感觉,或湖边垂钓,或山间打猎,或春日游园,日子竟过得飞快。 对于我们,阿远也愿意敞开胸怀,把他的身世一点一点的透露给我们听。他这一说,竟把我们三人都呆住了。 虽然也知道他这样的人,绝非普通人家能够孕育,但这里头牵扯到这么多人,连宫中都被牵扯进去,这让我们仨感到匪夷所思。 至于与阿远有着不共戴天的安南侯府,是老妖婆素来倚重的世家,与韩王走得极近,是韩王握在手中的一把好箭。 这府的人仗着背后有座大靠山,在京城这地面上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二哥早就想把这把箭给废了,奈何时机尚不成熟。 …… 阿远的身世一出,令我们仨人唏嘘不已。 十六头一个没忍住,问他有何打算。 阿远苦笑着摇摇头,垂了眼帘道:“像他这样连姓名都不能正大光明说出口的人,还能有什么打算!” 这话听得我们三人心中一愣。 小寒沉声道:“要不,我去打听一下江南的蒋家?” 阿远摇摇头,一言不发。他这副模样让我们瞧了很心疼。 我说过,阿远身上让人有种想要保护的欲望,其实我忘了说一点,他身上还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色。 这种忧色后来我才明白,一个长期东躲西藏,没有正常的童年,没有交心的朋友,时时刻刻担心身家性命,且心灵敏感的人,才会有这种忧色。我想彼时的十六,便是被这抹忧色而吸引住的吧! …… 十六那日晚,特意跑到杜家,与我们商议,想帮阿远做些事。我思了半天没思出来。 小寒冒出来一句:“我瞧他房里都是书,想必是个读书人,要不让他换个身份去科考吧!总不能老缩在那方寸之地。” 我眼前一亮,道:“小寒说得对。他若老困着,这辈子便完了!“ 十六眼睛一亮,不由分说拉着我们去了靖王府。 靖王府里,还是那几个人围在一起唧唧歪歪的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。 二哥见我们三人都来了,心知必不是小事。遣了众人,摆了茶点,作出一副长谈的架势。 话还未说一句,外头就有人回说是靖王妃来了。 十六大怒,把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下,粗声粗气道:“二哥,烦不烦!” 原来这靖王妃自打进了王府门后,三天两头着下人炖些补品,然后亲自送到二哥书房来,以期待夫妻感情融洽。但实际上的目的,我想这个靖王妃心里应该很清楚。老妖婆千方百计把她嫁进王府,可不是光要她安安份份的做一个王妃的。 我二哥也聪明,既然她想看,就大大方方让她看。这个女人一进门,二哥便把王府管家大权交给了她。至于书房重地,二哥也允她自由出入。所以这段时间,老妖婆对二哥与十六,相当的和言悦色。 十六一发怒,二哥脸便沉了下来,他深深的看了十六一眼,起身去了外间。 小寒与我两个脑袋,赶紧的凑过去。 一个道:“今儿个脾气怎的这么大?” 一个道:“求人的事情,好好说话,别把二哥惹恼了!” 话还未说几句,二哥进门,居然让我和小寒先回去,独留十六一人。 我丢了十六一个“独自保重,哥们帮不了你了”的眼神,翩翩而出。 我们俩个出了靖王府,想走,却心下有些担心,想等,又怕二哥动怒,真真是左右为难啊。 还是小寒一针见血啊,他道:“亲兄弟,有什么不放心的!回家!” …… 回家的路上,月明星稀,夜深人静,只有马蹄声和车轱辘的声音。 这种时候,以小爷我往常的经验,一般聊天最后的时机。 我轻咳嗽一声:“小寒啊,你说……十六他……” 我沉吟着没讲下去,但我相信,凭兄弟这么多年的默契,他肯定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。 果不其然,小寒拍了拍额头,有些难以启齿道:“这事,真不好说!” 哟,跟小爷我打哈哈,表哥,你这只狐狸藏得深。 “咱们……要不要……劝劝?”我也似是而非道。 “一动不如一静,你觉得呢?”表哥把皮球踢给了我。 我长长的打了个哈欠,揉着发涨的脑袋,一字一句道:“这个主意好!” 表哥借着月色下微弱的光,目不转睛的看着我,我迎上他的目光,两人呆呆看了彼此半晌。不约而同的长长吸了口气。 所谓兄弟,便是不问缘由,不问是非,不问出处,只有坚定的站在彼此身后,等要时,伸出援手! 小爷瞬间总结出来的话,把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。原来小爷我不羁的外表下,还有着一颗文艺青年的心。 …… 据我后来打听,十六的行事早被二哥发现,一直忍着没说,是想十六自个坦白从宽。 未曾想十六不仅没坦白,居然还为了阿远求到二哥面前。试想啊,我们仨从小撅撅屁股,二哥便能猜出我们想拉稀的还是干的,十六这点子道行,在他眼里,那真是小菜一碟。 虽然十六轻描淡写的把自己如何求人的事,一带而过,但是我们都知道,想把二哥说通,不付出点本钱,那绝逼是不够的。 几年以后,我总算知道了十六付出了什么本钱。他答应自己的婚事,由二哥作主,并且绝无异议。 后来,小爷曾经有一回,趁着十六醉酒,问他这样的付出值得不值得? 你们猜十六如何回我? 他说:在阿远身上,没有我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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