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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宫上下凡的谪仙,如月清辉,皎然之姿。

    纪焕自幼习武,那些微的碎步声自然瞒不过他的耳朵。他掀了掀眼皮,有些不耐地抬眸,黑眸里尚还凝着未散尽的寒气,猝不及防撞进小姑娘蕴着点星痴迷的杏眸,四目相对,一片静寂。

    半晌后,他放下手中的奏折,唇角微勾,声音里沁上些许笑意,问:“我长得很俊朗”

    陈鸾到底有些害羞,微微侧首但笑不语,她亦步亦趋靠近几步,还未走到案桌前就叫男人扣住了腰,温热的气息扫荡在如玉的脖颈上,她细细地瑟缩了一下。

    男人黑眸里划过笑意,伸手将小姑娘揽到跟前来,动作却下意识的克制了七八分,那样不堪一握的纤腰,一折就能断了似的。

    还有那一身的冰肌玉骨,也不知是怎么长的。

    勾人得很。

    陈鸾抬眸,眉间难掩忧色,薄唇轻启,问:“陛下可是因为臣妾的事被左相为难了”

    纪焕不置可否,剑眉微微上挑,有些凉的指尾划过小姑娘细嫩的脸颊,噬人的视线胶着在她纤细的手腕上,勾唇哑笑几声,不置可否:“知道为难,昨夜还想凑上来灌醉我”

    虽是质问的语气,可听着男人清冷声音里满足的喟叹,分明是食髓知味,满意得很。

    陈鸾挣脱不开,索性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交到他身上,伸手揉着额心,有些不确定地问:“臣妾昨日醉酒,可说了什么胡话”

    她酒性不好,但有一点好,醉酒后不哭不吵,只会安安静静想睡觉,第二日起来,旁人或会觉着头疼欲裂,可她不会,反倒全然和没事人一样。

    只是重生一回,她憋在心底的秘密有许多,但这件事太过惊世骇俗,即便是说出来,也不见得有人会信。

    这样一想,她心底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才悄悄松了下来。

    纪焕幽深目光划过她略带慌张的秋水眸,食指微顿,而后俯身衔住那抹嫣红温软,掩了面上三两分复杂晦暗的神色,声线低醇沙哑,“昨日说过些什么,看样子是全忘了。”

    陈鸾被男人的气息笼罩,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任他摆布,只唇齿间发出极低的呜咽声。

    纪焕眸色一下子黑得如同打翻了的墨砚池,两人气息分离,他捏着小姑娘的下颚,心底蹿起一团火苗,越烧越旺。

    他极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,昨夜那些似真似假的话又是什么意思,可这些话弯弯绕绕到了喉咙眼,却陡然拐了个弯,出口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。

    “鸾鸾,你昨夜就是这样揪着我的腰带,醉得糊涂,稍离片刻也不行,一定要时时抱着才安生些。”他胸膛低低地起伏震动几下,溺宠疼惜之意分明,又到底有几分无奈。

    撩拨完他便全忘了,难得她昨日醉语呢喃,叫了那么多声阿焕。

    “昨日那酒不错,日后得闲了再陪我多饮几杯,嗯”

    陈鸾斜瞥了他一眼,杏眸中氤氲着一掬秋水,似怨似嗔,而后默不作声地垂下眸子,白净的耳尖上染上点点桃红色泽。

    想想那个画面,虽则确实丢人了些,但好在还算安分,没将心里的话一股脑都往外倒。

    小姑娘近日似乎偏爱桃花香薰,娇软的身子上处处都散着甜香不说,就连发髻上别着的步摇簪子也是精巧的银丝描花,当真衬得她如同画卷里走出的花仙一般。

    纪焕冷硬的棱角柔和些许,骨节分明的长指绕在她一缕微垂的青丝上,竟有一种漫不经心的诡异美感。

    他轻笑,问:“这会倒知害羞了”

    以往勾得他神智全无的时候可没有半分自觉。

    陈鸾悄悄弯了如画眉眼,纤柔的玉臂挣脱男人的禁锢,继而去捧了他坚毅的面庞,轻轻柔柔蹭上去,娇音怯怯,从唇齿间蹦出两个字眼,“阿焕”

    只这两个字,男人高大的身子陡然一僵,脸颊上淡淡的余香漾开,他喉结上下滚动几下,而后猛的闭了眼。

    真是要命。

    陈鸾雾蒙蒙的杏眸微眨,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,便听珠帘屏风之外,胡元的声音小心翼翼,“皇上,娘娘,左相求见。”

    纪焕掀了掀眼皮,温热的大掌抚了抚小姑娘柔顺的发,看出了她的心思,道:“无需刻意回避,到里头的帘子后坐着就是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乖乖地点头,窈窕曼妙的身子很快就被那层层轻纱遮盖住,只余下一团朦胧的鹅黄影子。

    男人收回目光,修长的食指触了触方才被小姑娘蹭过的下颚,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有些冰凉的温度。

    酥麻,悸动。

    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,男人敛了心神,重又拿起那本被他丢在一旁的奏折,想起急急赶来的司马南,眸中寒光一闪而过,有些不耐地一挥衣袖:“宣进来。”

    左相司马南不是头一回进养心殿议事,却是头一回如此忐忑难安,为臣为相多年,早已被磨炼得圆滑世故,凡事遵循君王意志,但这一次到底不同。

    他得为自己的女儿搏一回。

    司马月生来聪慧,行事举动自有一套章程,就连先皇也曾夸赞,此女有母仪之风。若说他唯一没有算到的,就是镇国公那位嫡女竟有那样的福气,婚事也能说改就改。

    就是前些时日国公府深陷流言漩涡中心,也没对那位产生一点点影响。

    可见被龙椅上的新帝保护得有多好。

    今日那幕僚之事才有所反转,转眼一道圣旨就将陈鸾从毓庆宫迁到了明兰宫,可见是一点委屈也不舍得叫那位受的。

    司马南心里冷哼一声,他倒要看看,这段起于年少的感情,能持续多久呢

    新帝尚是皇子之时,便可看出些许端倪来,他断断不是那等能被儿女情长困住的人,他心中的理想,抱负,是家国,是天下,是一统四方。

    这样的宏图大业,司马家能帮他实现,而镇国公府不行。

    现实就是如此,能者居之。

    司马南此次前来,也不卖什么关子,直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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